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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他想清静几日,可拜帖请柬却接连不断送上门。过了十五,送礼的人更是络绎不绝,燕府的门槛几乎要被踏破。
  他称病不见客,把一摊俗务都推给景行去周旋,可总也有些要紧的,非要他亲自出面不可。
  这日,用过午饭,日头稍稍偏西,他坐在她的身旁,陪她临摹急就章。
  “这笔收得还是太急”,他修长的手指轻点在麻纸上。
  “这一笔总是写不好…该这样么?”她撅嘴嘟囔着又描了几遍,却总是不尽如人意,“还是不好…”
  “这样…”说着话,他的手覆在了她的手上,笔锋随势一转,线条立时流畅,风格也洒脱起来。
  她眉头散开了,嘴角也带了笑,转过脸去,刚要称赞他一句,就听景行到了门外。
  “公子…”
  “何事?”
  “有贵客临门…”
  “知道了”
  他叹口气,轻柔地抚了抚她的肩头,缓缓站起身,贴着她的耳边,说:“你先写着,乏了就歇会儿,我去去就回”。
  “嗯”,她笔下不停,头也不抬,回答地并不上心的样子。
  他整理着衣袖,垂眸瞥了她片刻,只笑了笑,没再说什么,抬腿往外走。
  她的字越写越慢,等他的脚步声将到门口时,她才抬起眼,目光一直追着他的背影,直到暖帘落下,将人影遮住。
  门外传来他和景行低低的交谈声,她牵起袖子,搁好笔,将窗子稍稍掀开一条缝儿,欠起身子,望向了窗外。
  他已几步走到了回廊上,景行紧跟其后,探着脑袋,不知在跟他交代着些什么。他也是边走,还边不时回头,跟景行攀谈几句。
  能劳动他的大驾…会是什么人…
  窗户慢慢阖上,她若有所思。
  本以为要花些时间,没成想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,他就回来了。不过,一回来,他就往矮榻上一躺,合上眼,长长地吐了口气。
  她装模作样写了几个字,扭脸看他,心里纳闷着,脸上却笑盈盈的,“怎么?燕大人也有烦心事么?”
  他将双臂迭放在脑后,无声笑了笑,“我怎么会没有烦心事?”
  “燕大人深得陛下器重,官运亨通,前途无量,每日登门求见的人也多如过江之鲫,男人之所求钱财地位都有了,正是春风得意之时,还能有什么烦心事?”
  “官运亨通,春风得意”,他嗤得一笑,掀起眼皮,瞟她一眼,幽幽叹道:“阿衡以为朝堂上那些人是好相与的么?都是削尖了脑袋往上爬的人精,钱财地位不过都是镜花水月罢了…”
  她嫣然道:“没想到机敏果决如燕大人,也会有如此多愁善感的时候”。
  他笑笑,“我也不过是个俗人”。
  她搁下笔,转过身去,慢慢坐到了他的身旁,轻声细语的,试图探听他的心事,“是有人来求取官职,还是想要你网开一面?”
  他缓缓摇头,牵过她的手,握在手心里揉捏。
  “那是有人来找你的麻烦,还是碰到棘手的事了?”
  他仍是摇头。
  见他不想多说,她自觉无趣,咬了下嘴唇,也不再多问,抽回手,转回身,重又坐回矮几前。
  她提起笔,刚要写字,他从身后靠了上来,温柔地环住了她的腰。
  熟悉的气息轻风般拂过腮边,她转过脸,小声问他:“又怎么了?”
  他说:“阿衡不必担心,不是宫里的事”,他的声音很轻很低,像是累极了。
  “我也没…”她心虚起来,支支吾吾。
  他把脸贴上她的脸,轻轻磨蹭着,这让她一下子想到了雪儿,雪儿撒娇的时候也是这样的。
  她真的有些担心了,轻声问他:“你是有话要跟我说?”
  “没什么…”他的手沿着她的腰间曲线往上,游走到了胸前。
  她按住他的手,睇了眼门口,用气音恼道:“做什么?”
  “就是想了,阿衡不想么?”他腻腻歪歪的,毫不在意。
  “这可是白天…”,夜里随便他折腾,这青天白日,人进人出的,她推他的肩膀,不肯就范。
  “那去里头?”他气含住她的耳尖,气息变得凌乱。
  她脸涨红起来,回身拧住他的脸,嗔道:“你好歹也是个朝廷重臣,怎么这么没脸没皮的”。
  “阿衡是第一天认识我的么?”他笑盈盈地凑上去,亲住了她的嘴。
  “唔…啊…”
  她越挣扎,他越用力,舌头都被吸得发疼,他还得寸进尺,压抑着喘息声,蛮扯她的衣带。
  “你再这样,我真的要恼了”,她生气道。
  他埋首到她的柔软颈窝,低低笑了好一会儿,待燥气散了些,才开口道:“阿衡…咱们去个清净的地方住一阵子罢…”
  “去哪儿?”她眼眸一亮,来了兴致。
  看着她神情变换,他跟着嘴角一弯,在她脸上啄了一口,故弄玄虚说道:“你去了就知道了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