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68章 魂魄飞来
当坩堝里的魔药熬製成粘稠的、宛如淤泥的形態，只是看著就让人有种一股恶臭扑面而来的感觉时，赫敏终於忍不住，再次开口。
“——我还是不敢相信。”
她皱著眉，看著面容已经清晰可见的伏地魔的身影，声音很小的说道：“一个那么阴险狡诈的黑巫师，会被这么简单的……愚弄。”
“那是因为你们考虑问题的方式不同。”
郑清百无聊赖的转著手中的魔杖，懒洋洋说道：“对白巫师来说，爱与快乐拥有最强大的魔力；但对黑巫师而言，痛苦与伤害的魔力才是最强大的……这个逻辑对他人成立，对它们自己也是成立的。在伏地魔看来，如果一个魔法无法对它造成足够的痛苦，那么这个魔法毋庸置疑是弱小……换言之，越毒的魔药，越是强大有力。”
三个小巫师听的目瞪口呆。
“——真是，无药可救啊。”
小女巫最终嘆息著做出了这样的评价。
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。
坩堝里的水分已经渐渐熬干。
粘稠的『淤泥』顏色愈发深沉，从锅中升腾起的烟气也越来越浓重，起初是青色的烟气，隨后越来越白，也越来越浓郁，翻滚间，迅速填满了细盐圈画出的结界。
莱因哈特不知何时退出了结界之外。
只留下伏地魔的残魂，在结界里，被那些白色的烟气一点点淹没。那些烟气仿佛硫酸般，將汤姆·里德尔英俊的面孔蚀坏，他高挺的鼻樑开始融化，两个耳朵先后掉进浓烟中，白皙的皮肤上出现了一点点黑色斑点，整个人仿佛被高温炙烤的蜡烛般扭曲变形。
唯有那张狂得意的笑容，始终没有变化。
“——梅林在上。”
耳边传来小声的祈祷。
郑清低头，看见赫敏双手十指交叉抱在胸前，正小声念叨著，似乎在祈祷那些毒烟把伏地魔的魂魄真正溶解掉。
哈利则抬手捂著额头上的伤疤，脸上露出一丝痛苦。
“——你的伤疤还在疼？”
郑清语气中带著一丝惊讶，仔细检查自己布置下的结界——理论上，在这个结界里，哈利的思维是不会与伏地魔產生任何接触的。
“不，不知道……感觉在疼，又感觉不疼。”
哈利喃喃著，脸上的困惑並不比郑清少多少，他似乎想要放下手，但目光与那片雾气相接后，又忍不住捂住了伤疤。
幻痛？
通感？
郑清不得而知。
確认自己的结界没有问题，而且哈利没有生命危险后，他的注意力很快便被场间的魔法仪式重新吸引了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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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色的雾气將伏地魔的身影彻底淹没后，並没有向四周扩散，也没有停止翻滚，而是如同垒土般不断向上堆积著，越堆越高，很快便淹没了蛇怪盘踞出的第一层身体，然后是第二层，第三层，一层层向上。
与伏地魔的魂魄不同。
被白色烟雾沾染的蛇怪鳞甲，並没有出现锈蚀，反而变得愈发鲜亮。
直到第一缕烟雾被沉睡的蛇怪吸进肚子里。
原本堆积在下方如死水般的白雾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，爭先恐后向上涌去，蛇怪沉重的呼吸如长鯨吸水，只是片刻间，便將那些白雾都吸进了肚子里。
留下熄灭的魔火。
空荡荡的坩堝。
以及——
“——伏地魔呢？”
哈利忍不住向前一步，似乎想看的更清楚一些，但这个动作除了让他的鼻子撞在了半透明的结界上，撞歪他的眼镜外，对解答他的困惑没有丝毫帮助。
“是被蛇怪吸进肚子里了吗？”
与没长脑子的救世主相比，赫敏一直都是三个小巫师里最冷静的那个，她仔细打量著仍旧处於沉睡中的蛇怪，声音带著几分不確定：“——你们有没有发现，蛇怪好像变小了点儿？之前它脑袋的高度在斯莱特林的胸口，现在已经到……下面一点儿了。”
她说的是密室里那座巨大的斯莱特林雕塑。
“非常敏锐，非常棒！”
郑清忍不住轻轻鼓了鼓手掌，看著小女巫微微有些涨红的脸，毫不吝惜夸奖：“真正的巫师就要这样……魂器只能提供伏地魔一片残缺不全的魂魄，它现在没有真正的形体，所以无法使用传统的方式服用魔药……只能通过相反的方式，让魔药『消化』它的存在……而混合了伏地魔魂魄后的魔药升腾成烟气，被蛇怪吸入，才能完成下一步的『夺舍』……”
“——影子！你们看它的影子！”
罗恩忽然惊的向后跳了一下，声音因为紧张而变得有些尖锐。
哈利和赫敏立刻顺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，在银白色的月光下，原本宛如一座小山般的蛇怪的影子正以极快的速度收缩、变得细长，越来越像人的影子。
“——伏地魔成功了，对吗？”
哈利声音有些嘶哑。
郑清仔细看著地上那不断扭曲著，慢慢变成人形的影子，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：“有我们的帮助，它很难不成功……”
呼！
密室中。
蛇怪原本悠长而沉重的呼吸突然停止了下来，连带著三个小巫师也齐齐屏住呼吸，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稍稍感到一丝安全。
“——它还在变小！”
赫敏用近乎耳语的声音喃喃著。
“因为伏地魔的这个灵魂碎片，撑不起蛇怪庞大的身体，就像一个哥布林的骨架撑不起巨人的皮肉……想要完整获得蛇怪的力量，它必须召唤、吸收其他魂器里的灵魂碎片。”
郑清摩挲著自己的魔杖，抬头看了一眼密室穹顶上雕刻的那条巨大的蛇怪：“这是一个阳谋，伏地魔知道，也愿意接受的阳谋。”
“——魂魄飞来！”
一个冷酷的、尖利的声音在密室上空迴荡。
地上的人影仿佛挥了一下魔杖。
片刻之后，几道阴风似乎跨越遥远的空间，穿过漫长的管道，带著阴冷的气息与尖啸，扑进蛇怪的身体里。
蛇怪的身形终於停止了缩小。
“不愧是这个世界最大的反派……我从未想过飞来咒还有这个用途。”
郑清对黑魔王的创举表示讚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