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72章 远渡之年
东部星区，青罗星域。
第五舰队和幻象舰队对峙，两方的炮火交织，炽目的光柱在星海间不时闪起。
两大王冠的领域相互摩擦和碰撞，炽烈的火莲烧灼那水中之月，所到之处，紫青的水光层层碎裂。
虽然升起了王冠，但支撑起来格外勉强，如果说普琳是依靠本身的素质和特殊的火焰撑起那庞大的精神衝击，那水厌晴和奥提比略的联手，则有取巧的成分。
两人相互分担了精神衝击的压力，另外水厌晴选择的是带有幻象的水中映月，这特殊的幻象领域，不仅作用於现实，也变相安抚和柔化了精神衝击带来的衝击，但这样降低难度的代价就是，紫青相缠的神之王冠没有真正的王冠强大，也难以抵挡那红莲烈阳的灼烧。
“不过，我们要做的，也不是战胜对方，而是拖延时间。”水厌晴这么给舰队的指挥官表述。
在这场战役中，这支幻象舰队一直在游走移动，儘量避免和第五舰队正面碰撞，因为有幻象领域的神之冠冕辅助，它们的飞行轨跡得到极大的遮掩和扭曲，使得远方的第五舰队很难瞄准射击，只能不断追逐，用大量的炮火覆盖轰击。
时间在紧张而激烈的过程中缓缓流逝，面对这支不断逃窜游走的舰队，普琳也感到些许头疼起来。
没错，她驾驭的火莲烈阳是在不断削弱对方，並且第五舰队也在不断取得战果，但这样的速度不够快，很多主炮的轰击都击到空处，而隨著拖延的时间变长，她也知晓了东部星区后方发生的事情。
“原来她们是打的这个主意。”普琳已经知道对面的计划，可这个时候知道又如何，如果放弃眼前水厌晴率领的舰队，之后对方肯定逃入星海深处，成为隱患。
她现在分身乏术，只能號令后方的巡游舰队，拦截洛风华带领的家园舰队，可惜这个命令执行的並不好。
首先东部星区的巡游舰队都是近些年招揽过来的，作为本地的舰队，让它们对付自家人的动力和士气都很低，而这个时候再从中央星域抽点人手和舰队，时间也完全来不及了。
心中考量著各种后果，普琳决定这次冒一次险，她必须在场战斗中从彻底击碎眼前的这支舰队，这样今后才能安定的將东部星区收入治下，否则放走这支舰队，就等於始终有一个幽灵在门外徘徊，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，她可没精力和对方一直耗。
既然你们已经做好断后牺牲的准备，那我就让你们如愿好了，她眼眸宛如焚烧的火日，目光穿透空间的阻隔，『看』了那遥远星海对面的歌姬一眼。
幻象舰队泰坦旗舰上，水厌晴脸色瞬间苍白，精神仿佛受到巨大打击一般，身体几欲跪倒在地。
本来，她以满月级歌姬的实力升起王冠，就十分勉强，这还是各种取巧的结果，维持著很脆弱的平衡，而普琳可可的这次横跨星海的一次攻击，仿佛越过空间，从艾竭卡之海降下陨石般，砸入她的意识之海，让她几近昏闕。
“怎么了。”奥提比略看著水厌晴倒下，紧张而心慌的扶起。
“我……”水厌晴想说什么，但感觉自己的语言系统有了某种阻碍，仿佛忘记了该如何理清思绪。
她感觉好像永久的失去了什么，大脑空白一片。
这样状態下，她的精神意志如潮水般褪去，再也无法支撑升起王冠，而压力也全部传导至奥提比略那边。
“不。”奥提比略捂著头，也蹲了下来。
“我受不了了。”她感觉自己有如惊天巨浪下的小舟，再也撑不住这铺天盖地的精神衝击。
隨著奥提比略的掐断联繫，神之王座系统为艾竭卡之中连接的各方精神意识衝击反噬，诸多人鱼歌祭从大厅中坠下，昏死过去，而后星海中紫青相缠的虚幻之月也慢慢消散。
“哦豁，撑不住了吗。”普琳满意无比的看著这一幕。
“让舰队加大火力，趁这个时候全力输出！”
“是，殿下！”第五舰队的將军们沉声应答，神情激动。
终於可以大胜一场了，他们这一年来，也是憋著许多情绪和愤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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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舰队那深红的粒子冲流衝击，將一个个幻象击碎，而后真实的星舰开始暴露，这个时候数量差距极大的劣势暴露，水厌晴带领的舰队接连消陨在星海之中。
最后，所有护航的星舰都被击坠，唯有那孤零零的泰坦旗舰漂泊在深空，有如剪掉双翼的鸟儿，无法再次飞翔。
之后第五舰队的成员逐渐將这只失去动力的泰坦旗舰包围，並派遣人员登陆作战。
数天后，第五舰队返航，这次他们肃清了东部星区最后的反抗力量，剩下的星域皆向联邦中央表达了投诚之意。
第五舰队，泰坦旗舰上。
“水厌晴昏迷不醒？”普琳听著身前的医护人员匯报。
“没错，我们检查过了，水厌晴小姐虽然身体没有受伤，但精神意识受到了极大的衝击损伤，很可能终生再也无法甦醒过来。”
“这一点，我们也联络了金焰之大圣堂的祭司们，她们表示会派遣人员过来辅助治疗水厌晴小姐。”
“奥提比略呢？”普琳知道另一位歌姬没事。
“奥提比略大人情况很好，除了因为升起王冠的后遗症，有些脱虚和耳鸣，其他都很正常，只需休养一阵即可。”
“为什么两人联手升起王冠，结果差距这么大？”普琳微微皱眉。
“据说，当时升起王冠时，水厌晴小姐主动承担了更多压力，因此在崩溃过程中，也受到了更大损伤，至於奥提比略大人，则比较明智，见情况不可维持，就及时断开了连接。”
“真是……”普琳摇摇头，不知道怎么评价对方。
其实她和水厌晴关係说不上很差，毕竟两人也在大学时相处了很长时间。
『她这个人呢，是表面上看著很擅长交际，顏笑嫣然，但实际里又很清冷的性子，所谓的交际，不过是为了维持礼貌和遭人喜欢的样子。』普琳评价水厌晴。
对於这样彆扭的性格，普琳说不上喜欢，她在校园时，其实对布兰琪和緹兰更有好感，前者是让她感觉性格单纯质朴，后者则是高中大学的交手，让她比较佩服。
“將她们带回去，然后让金焰之大圣堂的祭司过来治疗，她们是联邦內专门负责歌姬的机构，经验丰富。”
“这样，也免得外界说我虐待她们。”普琳摇摇头。
“不过自由嘛，肯定是不能再给她们了，只要我一天坐在这个位置上，她们就乖乖呆在我脚下。”
“哦对了，让人把这次东部星区消极应对的人员擬个名单，以后找机会都换了。”
“都什么时候了，还想著骑墙，现在也没人给他们撑腰了，全部换上我们的人吧，没必要怀柔装样子了。”
“是，殿下。”一旁的红衣使徒应声回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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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纪元 1279年10月远渡之年
蔷薇联邦中央直属的第五舰队，在歌姬『火山女王』普琳可可的带领下，击溃东部星区最后的反抗力量，成功將整个东部星区，再次纳入联邦中央的管辖之下。
这场战役中，东部星区的歌姬『风萼果』水厌晴和『紫槿』奥提比略联手升起了虚幻的王冠，期间儘管拖延和对抗了许久，最后还是为红莲烈阳击碎，並且歌姬水厌晴在战斗中遭遇王冠的反噬，精神意志受损，陷入长久的昏迷状態。
不过她的牺牲换来了宝贵的时间，让『深海联合』的远渡计划得以成功施展。
当第五舰队进行决战时，歌姬『红鰩』洛风华带领大量的家园舰队突入东部星区各个星域，宣扬了『深海联合』的理念，並在数天內带走约30亿联邦居民，这些人將併入远航的舰队，脱离联邦所在的银河星系，向遥远无比的仙女座星系出发。
这次事件的发生和结束，在整个联邦掀起了轩然大波，无数人意识到深海联合这个组织並未从宇宙消失，她们始终如幽灵般，游荡在宽广的星海。
“这也就是说，第五纪元时期的新生种族，可能依旧残存在世界的某个角落！”有人在网络上发出这样的思考结论。
“如果他们在遥远的地方凝结成漆黑太阳，是否会在某一天归来，再度侵袭银河內的蔷薇联邦。”有人开始担忧。
“我们不能坐视不管，必须根除这种威胁的可能。”
“但对方躲在哪，如今银河星系內各地，都布设有联邦的观察卫星，一旦有异常情况，他们会自动上传匯报。”
“在这样的局面下，银河系內不会出现大规模的新生种族，也就不会诞生强大的漆黑太阳，而小型的漆黑太阳，则能被联邦的舰队轻鬆镇压。”
“如果对方在河外星系呢，依照目前深海的技术，他们已经有能力进行横跨星海的殖民扩张。”
“既然他们能去，为什么我们不能去？”
“如今恰逢联邦的技术突破，星之子带来的超光速航行系统让联邦內的各类星舰速度，都跃升了一级。”
“过往我们不对外进行扩张，是因为距离和技术限制，但目前这些束缚的条件已经不是问题，为何不立刻进行远星殖民。”
“在自然界一个生態位你不占据，就会有其他生物来占据，如果那些星系我们不占领，就会成为別人的温床，届时他们会有什么打算和想法，可就不是我们能控制了。”
“所以我建议，立刻开启崭新的大远征计划，派出强大战舰船团，追上前往仙女座星系的遗民舰队，另外控制银河外的多个矮星系，这样构建人类文明的防御缓衝带。”
“计划很宏大，但这些都要钱，就是不知道谁愿意推动和投入了。”
“目前联邦內两位日曜的歌姬依然没有爭论出结果，谁也不知道將来是普琳大人还是緹兰大人统领联邦，情况局势不稳下，各个巨型企业是不会下注的，而仅仅是依靠官方推动……我猜他们现在更在乎的是怎样击败对手，统一联邦。”
联邦內不乏聪明人，很快各方的討论將事情逐渐梳理清楚，而这个时候即便是民眾也慢慢意识到，未来的联邦真正的走向，大概是緹兰和普琳二选一了。
一者如炽热火阳，一者如冷澈冰月，一人强势而勇猛，一人冷静而怀柔，这对同出自四叶晶星域的歌姬，有如双子星般，在联邦两侧闪耀。
……
遥远的莱迪德星域，这里是联邦外的地域，也是圣白旋律的领域。
一艘小型穿梭机从星海中穿出，飞向下方那宽广的世界。
穿梭机上，緹兰一手握著扶手，感受穿梭机在突破大气过程中的微微摇晃，另一手则看著手中终端收到的消息。
“洛风华走了吗。”在她离开南部星区后不久，东部星区的战爭爆发，那个时候她想阻拦也来不及了。
关於深海联合，她有所耳闻，也在教团那得知了许多消息，所以对於这群人还是有一些好感的，起码第五纪元最黑暗的时期，若是没有深海联合的暗中支援，原生人类阵营很难获得喘息之机。
“她们走了也是好事吧。”緹兰默默想著洛风华曾经和她相处的时光。
她知晓这位歌姬的心愿，那就是光復曾经繁荣的东方文化，与其在联邦这样陷入种族主义的爭斗內耗中，不如前往远方，开拓真正的家园。
北雁南归，或许很多年后，她还能看到洛风华的后人呢，不知道她们在仙女座，又会经歷怎样的歷史发展，在没有超凡之力的宇宙，是否能开出完全不一样的朵。
这件事中，她唯一感到遗憾的，大概就是水厌晴吧。
不知道她现今的情况如何，緹兰稍微有些担心，如果可以，她將来会尝试用自己的天赋权能帮水厌晴治疗、调养。
另外，在圣白旋律这边，她也想找到歷史另一面的答案，那就是歌姬这套系统，究竟是怎样开发出来的，当年的伊赛妮莎是怎样绕过封闭秘术的影响，获得无数人的精神共鸣支持。
三圣梅莱洛、摩涅迪莎、墨忒里德，这三位先贤留下的宝藏，深远的影响了第六纪元的超凡修习体系，如今市面上所有的超凡职介，都包含这套封闭秘术，就是为了杜绝漆黑太阳对个体的直接控制和影响。
隨著知晓的事情越来越多，宛如诸多拼图一块块集齐，緹兰感觉距离第五纪元末期的真相越来越近了，而这份真相，也隱隱关乎她的身世来歷。
总要知晓自己的来歷吧，这样她才能解开所有心结，坦然的前往新时代。
加快速度 0 0/儘早结束这苦旅吧，感觉自己写悲剧有点难受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