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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赵庆舒惶恐又茫然的看著她。
  看著眼前这个浑身是血的女人,与自己记忆之中唯唯诺诺、愚蠢至极的模样,似乎没有一点重合的地方。
  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,他这样精密又周全的布置,却完全毁在了第一步,毁在了这个蠢女人的手上!
  曾雅嫻没有等到赵庆舒的回答,於是喃喃自语:“都是黑隱教的啊。”
  她看著尸横遍野的院子,期间有赵庆舒的隱卫,也又她自己的下属,她跨过一具具尸体走到了赵庆舒的面前。
  “挑断手筋脚筋的时候,黑隱说,要用的是巧劲,还要挑的乾净。”
  “不过她还说过,有她在我身边保护我,不需要我做这样的事情。”
  她一步步走著,已经到了赵庆舒的身边,又是无力的跌倒在了他的面前。
  赵庆舒恐惧的望著曾雅嫻鲜血淋漓的脸,胸膛猛烈地起伏著,却还是面前扯出了一个微笑,他哆嗦著开口:“好吧,报仇……报仇!我们去报仇啊!”
  曾雅嫻垂下了眼眸,她因为中毒,此刻脸色惨白,握著刀的手都在颤抖,但是她还是在笑:“我被你骗了这么多年,你现在还想要骗我?”
  赵庆舒死死的摇头:“不,不,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?雅雅?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?”
  曾雅嫻不过是使了一个眼色,余下倖存的侍从便走到了赵庆舒的身边,钳制住了他的四肢,让他朝天呈现出了一个“大”字。
  “你要干什么?雅雅……雅雅!你是我的妻!你到底要干什么?”
  赵庆舒气若游丝,可看著曾雅嫻的举动,心中却有了不好的预感,他用尽浑身的力气奋力的挣扎著。
  可他身边的侍卫都已经被屠戮殆尽,他就像是一只砧板的鱼,无论如何反抗,都起不到丝毫的效果。
  “不要挑断我的手筋脚筋!不要……!”
  他嘶吼著,可曾雅嫻的手却没停,她略过了赵庆舒的四肢,而是直接將手伸到了她的身下。
  她猛地撕扯开赵庆舒的裤子,手起刀落——
  顷刻间,眾人只能听见他尖锐又痛苦的大喊出声。
  命根子便直接被曾雅嫻鲜血淋漓的握在了手里。
  赵庆舒感受著浑身的剧痛,咬著牙仰起头,望向了自己的身下,却看见自己的身下是血肉模糊的一片。
  鲜血一滴滴的从她的指缝滴落,在地上形成了一朵朵血。
  他直接昏死了过去。
  “为国除害,父亲,母亲,女儿和你们一样,为国除害,你们应当要安息了……”
  曾雅嫻將手中的东西猛地往天上一拋,粲然一笑,隨即整个人便重重的倒了下去。
  满地鲜血淋漓的都是尸体,那些谋反的士兵早已经是毒发身亡。
  几个侍从紧紧的搂住了曾雅嫻冰冷的身体,眼泪滚滚而下:“主子,主子,您撑住,您忍住!”
  “您毒喝的不多,再忍忍,叫宋院判来救您,一定能撑到宋院判来的主子!”
  眼泪滚滚而下,滴在曾雅嫻的脸上,让曾雅嫻勉强的恢復了些许的神智。
  她看著眼前的哭泣的女子,一瞬间像是看见了自己的黑隱。
  曾雅嫻突然笑了:“……不要哭……不要哭……”
  “黑隱,我来找你了……”
  她说完这话,便將手掌间的长剑猛地望自己的心窝一刺。
  “噗”的一声,长剑便瞬间贯穿了她的身体。
  侍卫几人眼眸皆是猛地一缩,发出了一声尖叫:“主子!”
  她低头,便发现曾雅嫻嘴唇一张一合的,像是要说些什么,等她侧耳凑近了曾雅嫻的嘴边。
  才听见她断断续续的声音:
  “我要和离……我要……和离……”
  大门在顷刻间打开,贺景砚率领著士兵,破门而入,看见的却不是想像中的剑拔弩张。
  却是满地的尸体。
  装备精良的叛军已经倒在了地上,鲜血就像是流成了河,而尸体则是像一座座小山一样。
  眼前的场景看得所有人都是一怔。
  宋熹之心下一惊,眼皮直跳,她急急往前走了几步看见的就是曾雅嫻满身是血的倒在了血泊里。
  所有的下属都跪在了她的身边。
  长剑从她的心窝处刺入,贯穿了她的后背,可她的表情却寧静又温和。
  宋熹之浑身一凛,心跳都像是漏了一拍,她急切的跨过满地的尸体,跑到了曾雅嫻的身边。
  但是当她触及曾雅嫻脉搏的时候,感受到的却是冰凉的皮肤。
  宋熹之只觉得自己的耳畔是嗡的一声,大脑几乎在此刻一片空白。
  “为什么?为什么会这样?”
  耳畔是侍卫嘶哑的声音,乾脆利落的稟报:“曾家联合赵庆舒叛变,如今已有八千精兵兵临城下,另外还有曾家军在风雨兼程赶来的路上。”
  宋熹之呼吸一窒,贺景砚的眼眸在一瞬间都变得锐利了起来。
  他立刻转身,吩咐了身边的副官。
  女侍卫悲愴的声音接著道:“主子在酒里下毒,又是为了哄骗他们,率先喝下,最后她斩断了曾氏父子的首级,为黑隱復仇了。”
  宋熹之闭了闭眼眸,声音嘶哑的询问:“她最后有留下什么话吗?”
  只听侍卫带著颤抖的声音:“她只想要和离。”
  在场的所有士兵,胸膛都是一震。
  ……
  因为曾雅嫻的选择,赵庆舒苦心筹谋的谋反毁於一旦,所有入城的士兵也完全的被控制住了。
  所有涉案人员全部被罢黜了官职,接受调查。
  而赵庆舒因为只喝了一半的酒,所以中毒不深,在被割了命根子之后,又是被抢救了回来。
  如今正在天牢里关押著。
  宋熹之听闻了赵庆舒已经甦醒的消息,她的心底实在是有太多的东西要问,最后便决定和贺景砚一起去一趟天牢。
  等他们到了天牢,看见的便是赵庆舒穿著囚服,脸色苍白,眼皮浮肿,还微微弓著身子,是一副无比憔悴的模样。
  他再没有了从前的囂张和得意,就连声音都变得细声细气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