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朕听过最动听的誓言！顾卿，难为你了！”
夏帝语气变得温厚，他看向顾景之，笑道：“当初朕曾对你说，你顾卿有卿相之才，在朕的心里也想著有朝一日你能封侯拜相，不负你我君臣一场！只是……”
“我大夏的宰相你是做不成了，大夏龙雀就赐予你，也算是对你的补偿吧！”
“陛下……”
顾景之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。
大夏龙雀的象徵意义，夏帝不可能不知道，废除丞相建立內阁，多少有防著顾景之的意思，可这会却又赐下大夏龙雀……
他不可能不知道以顾景之和太子的关係，加上他一身才能……太子登基后也必然要倚重之。
这种局面下，丞相制度不废，顾景之绝对会在几年內登临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。
可那时候的顾景之才多少岁？
撑死也就三十岁上下，一个三十岁的宰相……
要说没有威胁那是假的！
夏帝在这个时候废除丞相制度，一来是忌惮顾景之，二来也有维护之意，若顾景之真走到了那一步，可以预见的是，这位能臣和他老周家也就將面临一场决战。
不管谁胜谁败，另一方都落不到好！
维持这份君臣之谊有之，避免那个他不愿看到的结果也有之。
顾景之第一次吃不准夏帝的意思，他有点想拒绝！
大夏龙雀，在別人看来是无上权柄利器，可在他看来却有些鸡肋，这玩意儿的象徵意义大於实际意义，可到底是开国之君的佩剑，落在他一个臣子手上，鬼知道哪一天太子脑子一抽……
平白生出事来！
对他来说，就算没有这个象徵意义，也影响不了他手上权柄，何必弄那么一个东西隔在二人之间？
他不愿意去赌，毕竟太子是太子，皇帝是皇帝。
似乎看出顾景之的推辞，夏帝只是温厚地笑了笑，道：“长者赐不敢辞！这柄剑在朕的手上是打天下，朕希望在你手上是守天下……就当作是一个念想吧！”
“诺！”
说来，这柄剑一直在他手上，夏帝也没收回，不过之前和现在却不同，之前是暂时的，现在却是永久的！
得到顾景之应允，夏帝摆了摆手，道：“下去吧！一会朕还要见一见其他人！”
说著，他微微闭上眼！
顾景之闻言，缓缓退出大殿！
……
此时殿外站满了人，太子居於最前，带著老二老三，而后就是魏玄、李业等一干文臣武將。
老二几个月之前上请封王，夏帝允了王位，不过却没急著让他就藩，大概是觉得自己马上就没多少时间好活了，所以一直將几个儿子留在身边。
老二上请封王之后，老三也顺带封了出去，不过相比老二，老三的封地可就一言难尽。
似乎，在最后的关头，夏帝已经看明白了老三的本质，將其封在了寧州的隔壁衡州，封衡王，既不靠边关也不是什么富裕之地。
更有顾景之的大本营寧州环伺在侧，想要有什么作为只怕不易。
老三自然是不肯，不过圣旨下达，他也没什么办法。
……
看到顾景之从大殿里出来，文武百官则惊讶不已。
他们怎么也没想到，这些外臣当中，顾景之竟然是第一个被接见的，眾人很有默契地地下头。
这时，养居殿有太监跟了出来。
“陛下有旨，召诸皇子及百官进殿……”
眾人听闻旨意，当即整理起衣帽，顾景之也准备回到群臣班列之中，谁想，那太监轻声道：“西陵侯，陛下旨意，著你临时接掌宫中防务，侯爷不必进殿！”
“？？？”
顾景之下意识地看了几个皇子一眼，隨后躬身接过太监递来的金牌。
禁军说白了就是皇帝的私兵，外臣想要调动，根本无需虎符，只要有金牌就能调动。
顾景之接下差事之后，便询问了林峰禁军的防务，发现没什么问题后，他便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林峰聊著天。
林峰似乎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，他有些不確信地问道：“表兄，陛下他……当真大限已至？”
顾景之想摇头，可最后却点了点头：“陛下这次只怕……”
“唉！”
林峰嘆道：“陛下是个好皇帝，只是可惜了！”
可惜？
顾景之微微侧目？
林峰说道：“我久在御前轮值，陛下有时候就让我跟在身边，就像我小时候跟在祖父身边一样，偶尔陛下还会指点我兵法……”
“……”
顾景之默然。
作为开国之君，哪来真正的慈祥？
只是年纪大了，加之又是孤家寡人，遇到林峰这样的年轻人后，偶尔將那份情感寄托在林峰身上罢了。
不过，顾景之也没有直接点明。
如果可以，他也不想换皇帝，毕竟一个各方面都熟悉且了解的老板……他们做事也简单些。
表兄弟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著天，不多时，一个宫女打扮的人走了过来。
“侯爷，贵人有请！”
书柳，太子妃身边的宫女。
顾景之微微一愣，都这时候了，这女人找自己干嘛？
不过顾景之也没拒绝，眼下是关键时刻，那女人兴许是有什么事儿，他对林峰说道：“养居殿周围的防务你上上心，没有我或者太子的命令，谁都不能放进来！”
“嗯！”
林峰看了书柳一眼，虽然不知道太子妃找自家表兄什么事儿，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，只是应下顾景之交代的事儿。
顾景之跟著来到一间偏殿，书柳打开宫殿门，低眉顺目地摆了一个请的姿势，自己则站在殿门口。
这里是太子妃的临时住所，顾景之刚进去，就看到那女人迎了过来。
“你可算来了！”
太子妃眉宇间带著一丝丝忧虑，问道：“外面什么情况，另外皇帝现在……”
顾景之温声道：“放心吧，外面没什么事，我如今接掌宫中防务，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我的耳目！”
“呼！”
太子妃拍了拍自个儿高耸的山峰，轻鬆道：“你都不知道，今早他突然將我们带进宫，我都快嚇死了！”
“对了，皇帝呢？这次真的就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