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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傻柱看著前方的路,弯腰扛大包,没注意到贾东旭。
  贾东旭快步走到他身边,拦住他的去路。
  “傻柱,工资还我!”
  傻柱听到熟悉的声音,一抬头,见是贾东旭顿时就乐了。
  这孙子,还没死呢?
  大热天的,戴顶帽子也太滑稽了。
  “起开。”
  不用问,就知道他是来要工资的。
  “傻柱,工资还给我!”
  “不还,你本来就欠我钱。”
  “欠你钱我以后还你,但工资你得给我。”
  “拿什么还?”傻柱一脸轻蔑。
  当初借钱给贾东旭,完全是看在秦淮茹的面子上。
  秦淮茹进了监狱,他得慢慢把钱拿回来。
  贾东旭除了工资,没有其他收入。
  既然没有其他收入,那就把他工资占了,每个月从他工资里扣。
  他一个月工资二十二块五。
  傻柱已经想好,其中十七块五,算还他的本钱,另外五块是利息。
  “是啊,拿什么还。”
  傻柱的话,问到了贾东旭
  他每月就二十二块五的收入,拿什么还六百块钱。
  如果是借別人的钱,还可以赖一下帐。
  但傻柱的钱,他是赖不掉的。
  “別在我这浪费时间了,钱我是不会给你的。”
  傻柱轻蔑笑了笑,扛著大包走开。
  眼看说不动傻柱,贾东旭也没办法。
  想著搬个救兵来,於是迈步去了三车间。
  贾东旭一到三车间,立马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。
  “东旭,你怎么来了?”
  对於贾东旭的到来,易中海颇为意外。
  “我来领工资的。”贾东旭一脸疲惫。
  “领了吗?”
  “没领到,被傻柱领了。”
  “怎么被他领了?”
  “他说我没钱他给他,以后我的工资,他都要领。”
  “这个傻柱,太不像话了。刚惹了这么大的情,也不知收敛一点。”
  “就是、就是……太不像话了。”贾东旭附和道。
  “他人现在在哪里?”
  “在南区扛大包。”
  “走,找他去。”
  说话间,易中海放下手里的活,带著贾东旭出了车间。
  走了一段距离,四下无人。
  易中海看了一眼贾东旭的帽子道:“东旭,今天二十多度,带这么厚的帽子不热吗?”
  “有点热。”
  “热还戴著干嘛?”
  刚才在车间的时候,易中海就想问帽子的事。
  不过当时人多,考虑到贾东旭的面子,他忍住了没问。
  “有安全感,摘了总感觉脑袋疼。”贾东旭简单回道。
  “脑袋疼不疼,跟帽子没有关係,完全是心理作用。这么热的天戴帽子,人家以为你精神有问题,赶紧摘了吧!”
  “好吧。”
  在易中海的要求下,贾东旭不情不愿地摘下帽子。
  帽子刚一摘下,一股臭气就直衝易中海而去。
  易中海胃里一阵翻涌,转头望去,贾东旭的脑袋上,长满了痱子。
  看著满头的痱子,易中海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。
  不忍直视的易中海,赶紧转过头去。
  “东旭,以后別戴帽子了,看你满头的痱子的,都是戴帽子捂出来的。”
  “好吧。”
  摘了帽子,贾东旭感觉脑袋有些痒,拿手挠一挠。
  不挠还好,越挠越痒。
  一直挠一直痒,一直痒一直挠。
  挠得头皮都渗出血点子了,依旧奇痒无比。
  易中海想了会儿心事,一转头,看到贾东旭的头红了一片,比刚才还渗人,顿时血压飆升。
  “东旭,还是戴上帽子吧。”
  “喔。”
  贾东旭应了一声,拍了拍帽子,又重新戴上。
  戴上以后,头立马不痒也不疼了,顿时觉得舒服多了。
  俩人走了一段路,来到傻柱工作的地方。
  刚才他在扛大包,现在还在扛大包。
  一百多斤的大包扛在肩上,背都压弯了。
  做厨子的时候,傻柱多风光啊。
  如今沦落至此,易中海心里很不是滋味。
  “柱子。”
  待傻柱扛完一个大包,易中海叫住了他。
  “一大爷。”
  傻柱擦擦脸上的汗水,捶著腰走了过来。
  “柱子,很累吧。”易中海关心道。
  “是有点累,做习惯了就还好。”
  “慢慢熬吧,总会熬出头的。”
  “贾东旭把你叫来,是为了钱的事吧。”傻柱一脸轻蔑地看了贾东旭一眼。
  “柱子,事情別做得太绝,东旭的工资全被你拿走,他一家老小怎么过日子啊。”
  “没办法,我日子也不好过,我现在一个月工资只有十块钱。”
  “啊,这么少啊?”易中海颇为吃惊。
  “是啊,別人都十五块,只有我十块钱。”傻柱嘆息一声。
  “哎,你俩都走背字。但是傻柱,十块钱节约一点,你一个人是够的。就算不够,你还能去烧大席,还有存款。东旭就不一样了,除了工资以外,没有別的收入,你把他的工资全拿走,他们一家老小就喝西北风了。”
  听了易中海的话,傻柱沉默半晌。
  喝西北风就喝西北风吧,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。
  天天喝西北风,饿死贾东旭和她妈。
  等秦姐回来,就是他傻柱的人了。
  见傻柱不搭话,易中海继续道:“柱子,把钱还给东旭。”
  “不行,这钱算他还我的。”傻柱一口回绝。
  “欠条摆在那,东旭不会赖帐的,等他有钱了,他自会还你。”
  “他就那点工资,又没別的收入,拿什么还我的钱,六百块啊,不是笔小数目,一直欠著不还,跟赖帐有什么区別。”
  “你……”
  傻柱的话,呛到了易中海。
  一时之间,竟不知如何回答。
  想了想,他的话很有道理。
  按贾东旭现有的经济条件,的確没有偿还债务的能力。
  一直欠著不还,的確跟赖帐没区別。
  “可是,你也不能把钱全拿走吧。”
  “东旭病著,小当和棒梗都也都病了,这钱是保命的钱,你不能把人往绝路上逼,得给人家留一条活路啊。”
  眼看傻柱態度坚决,易中海换了个策略。
  东旭病了不关傻柱什么事,他不关心。
  但一听小当和棒梗也病了,傻柱坚硬的心,一下变得柔软。
  打人不打脸,祸不及妻儿,是作为男人的底线。
  可以和贾东旭过不去,但不能和小当、棒梗过不去。
  毕竟孩子是无辜的,是秦淮茹的亲骨肉,不能为难他俩。
  想起棒梗可爱的脸庞,傻柱会心一笑,鬆了口。
  “行吧,还他一点。”
  傻柱掏出钱,数了十四块钱,递过去。
  “以后每个月,我都只拿八块五,给你留十四块钱。”
  “五块钱是息钱,三块五是还我的本金。”
  面对递过来的钱,贾东旭並没有接。
  他要的不是这个结果,他想把钱全部拿回来。
  就算不全部拿回来,要给傻柱一部分钱。
  只能给他一个零头,给他两块五,自己拿二十。
  可如今傻柱拿走快一半的钱,他接受不了。
  “怎么,嫌少?”见贾东旭不为所动,傻柱冷笑一声。
  “太少了,不够养家。”贾东旭埋怨道。
  “谁说不够?三大爷一个月二十七块五,养七口人,你十四块钱养四口人,怎么不够?”
  “就不够,我和我妈都要吃药片,这点钱肯定是不够的。”
  听了这话,傻柱顿时有些生气。
  “怎么不把吃屎的钱也算上。”
  “十四块钱,节约一点日常开销,吃喝肯定没问题,別的开销我不管。”
  话是这么说,但贾东旭依旧不为所动,没伸手拿钱。
  “傻柱、傻柱……又死哪去了,赶紧过来!”
  俩人僵持之际,不远处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冲傻柱大喊。
  中年男人是监工,是李怀德派来,专门监督傻柱的。
  傻柱工作上稍微一偷懒,就会被骂。
  又一次挨骂的傻柱,心中升起无名之火。
  用力一扔,把钱扔到贾东旭面前,转身扛大包去了。
  “傻柱,你太过分了!”
  看著地上一张张纸幣,贾东旭万分委屈。
  不仅贾东旭,易中海也觉得傻柱的做法有些缺德。
  但看著傻柱远去,像孙子一样在监工面前点头哈腰的时候。
  忽然觉得他成熟了。
  在这一刻,易中海原谅了傻柱,同时有些理解他。
  “傻柱,太过分了!”
  “太过分了!”
  感觉受到侮辱的贾东旭,眼眶潮湿,立在原地喋喋不休。
  易中海二话不说,弯下腰,一张一张捡钱。
  “师父!”
  “这钱怎么能捡?”
  贾东旭大喊,伸手试图阻止易中海。
  易中海没理会他,依旧弯腰捡钱。
  “东旭,別太要面子,吃饱饭比什么都重要。”
  一听这话,贾东旭明白过来,他师父这是默认了傻柱的做法。
  看来以后每个月,只能拿十四块钱了。
  哎!
  我命怎么这么苦。
  贾东旭暗嘆一声,也弯下腰捡钱。
  捡完钱,易中海把手里钱交给贾东旭,隨即说道:“钱不要乱,拿去买粮食。”
  “別买细粮,全买粗粮。”
  “为什么啊?”
  吃惯了细粮的贾东旭,突然让他买粗粮,一脸的不乐意。
  他这段时间,一直待在医院,不知道外面的风声。
  见他啥都不知道,易中海便给他讲了一下眼前的形势。
  贾东旭越听越紧张,立马要去买粮食。
  易中海拉住他,约好下班了一起去。
  於是俩人回到车间,易中海工作,贾东旭在一旁划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