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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你现在跟谁住?”易中海问。
  “我一个住啊,怎么了?”
  听说他一个人住,易中海心里一喜。
  “你爹妈呢?”
  “前年生病都去世了。”
  “喔,媳妇孩子呢,怎么没跟你住一起?”
  “媳妇都没有,哪来的孩子。”
  “嗯?你都三十好几的人了,怎么还没成家?”
  “给爹妈治病光了钱,没钱娶媳妇。”
  听了这话,易中海唏嘘不已。
  当初他之所以会答应私扣信件和匯款,就是因为父亲生病需要钱。
  因为给父母治病,光了钱,错过了结婚的黄金年龄。
  如今三十多了,还打著光棍。
  不得不说,真是个大孝子啊。
  “你现在在哪上班,还是食品厂么?”
  “早就不在了,现在四处打零工。”
  “嗯?在食品厂工作,不比打零工强,怎么跑去打零工了?”
  “哎,说出来不怕你笑话,在食品厂上班的时候,为了多赚点钱,我把厂里生產的零食拿出来卖。”
  “后来被厂里知道,就把我开除了。”
  “因为这事,档案上有了污点,去別的厂都不肯要我,我就只能四处打零工了。”
  “糊涂啊!”
  不管是做邮递员还是在食品厂上班,都是不错的工作。
  结果因为犯了事,落到现在四处打零工的境地。
  听完邮递员这些年的遭遇,易中海不禁替他感到惋惜。
  “没办法,我也不想这样的,为了给父母治病,只能鋌而走险了。”
  邮递员说著,眼睛有些湿润。
  见他都快哭了,易中海拍了拍他肩膀。
  完了说道:“过去的事让他过去好了,我们得把眼前的麻烦解决了。”
  “我说了,我不放火!”邮递员瞪眼道。
  “没说要你放火。”
  “那你要我做什么。”
  “要你离开。”
  “离开?去哪里?”
  “去外省。”
  “不,我不去外省,外省无亲无故的,我才不去呢。”邮递员一脸倔强。
  “在这里,你还不是无亲无故的。”
  “在这里,起码有几个交心的朋友,而且,我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住习惯了,去外省住不习惯。”
  “为了我俩安全著想,你就將就一下吧。”
  “不行,这种事不能將就。”快递员摇摇头。
  说到这里,易中海有些生气了。
  “这也不行,那也不行,到时候公安找上门,准备吃牢饭吧。”
  “我一把年纪,又断了条手臂,早就不想活了。”
  “你不一样,你还年轻,没必要跟著我受苦。”
  说完话,易中海悄悄看了邮递员一眼,看他的反应。
  邮递员不为所动,冷笑一声。
  “你不想活了,我也不想活了。”
  “自从爹妈过世后,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活在这个世界上。”
  “要不是想到我死了,没人给我爹妈扫墓,我就去那边陪他俩了。”
  “你……”
  听了邮递员这番话,易中海顿时哑口无言。
  真是粪坑里的石头,又臭又硬啊。
  面对油盐不进的邮递员,易中海真想一走了之。
  可转念一想,自己就这么走了的话,事情就没有迴旋的余地了。
  想了想,冷静下来后,打消了离开的念头。
  “行了,都別说气话,”
  “这样吧,你搬到別的地方,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,郊外或者乡下隱藏起来,怎么样?”
  “这倒是可以。”
  想了片刻,邮递员点了下头。
  “可以是可以,不过搬家要钱,我没钱啊。”
  “而且,搬了家我就没法做现在的工作了。”
  “虽然只是个临时工作,但我靠它吃饭。”
  “没了工作,饭都吃不上了。”
  “您看看,吃饭问题该怎么解决?”
  一听这话,易中海就知道,自己又要掏钱了。
  不过,易中海並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的地方。
  只要他肯搬走,破点费就破点费吧。
  小钱买平安,是很值得的。
  想到这里,易中海道:“这个好说,搬家费给你五块。”
  “另外每月再给你五块钱生活费,直到你找到工作为止。”
  “只有五块生活费啊。”邮递员一脸失落。
  易中海眉头一皱,“你一个人五块钱生活费够了。”
  邮递员撇了撇嘴,“五块哪里够,每月三十块钱还差不多。”
  一听这话,易中海的脸立即沉了下去。
  “你一个人,哪里得了这么多钱?”
  “是不了这么多,可我一个月可以赚三十块钱。只给我五块钱,那也太少了。”
  易中海的脸完全黑了下去,“厂里级別低的工人,一个月工资都没三十块。”
  “你打零工,一个月怎么可能赚到三十块?”易中海质问道。
  “怎么不可能”,邮递员一脸严肃,“我一天打三份工,一个月下来,能赚到三十块。”
  鬼扯!
  听了这番话,易中海暗骂一声。
  市面上,打临工的工资他大体知道。
  就算打三份工,一个月无论如何也挣不到三十块的。
  明知道邮递员在说假话,但易中海並没有当面拆穿他。
  他有求於人,不宜和邮递员当面撕破脸皮。
  “太高了。”
  “我现在干不了钳工,转去当门卫,撑死了,一个月能拿二十块钱。”
  “你张口就要三十,我拿不出来啊。”
  说完话的易中海,一脸苦涩。
  这时,一阵风颳来,颳得他空荡荡的袖管隨风乱摆。
  看到这一幕,邮递员动了惻隱之心。
  当年那个易中海腰板挺得笔直,头髮梳得一丝不苟,看上去意气风发。
  可如今的他,早已不復当年。
  手臂断了,腰弯了,头髮全白乱糟糟,儼然成了个老头子。
  一开口就要三十块钱,狮子大开口了。
  “三十不行,那就二十吧。”
  “搬家费五块,另外每月给我二十块,这样总行了吧?”
  面对邮递员开出的价格,易中海没有立即答应。
  在他看来,每月二十块也偏高了。
  不过转念一想,要是邮递员能按照他的要求,搬到郊外或农村隱藏起来。
  每月给他二十块钱,算钱买平安了。
  况且,又不是一直给钱。
  只要顺利度过这一段时间,以后就平安无事,就不用再给钱了。
  想到这里,易中海一口答应下来。
  “行,二十就二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