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2章 圣后的业火,或许需要沈大人浇灭
鹅毛大雪越下越大,將整个帝京镀上一层银装,
院落之中,魂天炉之火升腾,公孙康被彻底吞噬,成了个火人。
“啊啊啊啊!混蛋,这是什么!可恶,救命,救救我!救我!”
“救命,救命啊!”
他挣扎著扑倒在地,妄图用雪扑灭身上的火焰,却徒劳无功。
周围的大理寺官员们,都被他的突然自燃给嚇到了,根本不敢上前。
公孙康只能不断挣扎著,趴在地上,往沈诚身旁蠕动:“求求你,不要,我知道是你做的,啊啊!”
“沈大人,我错了,求求你!”
“放过我!放过我啊!我去道歉,我去给那些冤案的家属们道歉啊!”
沈诚却面无表情地看著他:“道歉的话,你下去给那些死者们说吧。”
“沈诚,你杀了我,你也得死!”
“啊啊啊,沈大人,放过我!”
“求求你,我给你做牛做马,我不想死,我不想死———”
他就这样哀豪著,一点点匍匐著爬向沈诚,身上不断涌出上古妖血的结晶,却被魂天炉火焚烧殆尽。
身上的血肉更是一点点化为灰烬,飘散如烟。
“我不想死”
就这样,停留在沈诚面前不到两步的位置,湮灭消失,只剩下一团火焰烧灼的痕跡。
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他们呆愣愣地看著沈诚,不知道以何种表情面对他。
正四品的朝廷命官,公孙家的长子,现任家主的儿子,就这样,被活活烧死了。
连一点抢救的可能性都没有。
“大,大人!”许夫人率先反应了过来,她连滚带爬地衝到沈诚面前,把头重重砸到雪地里,不断啜泣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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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谢沈大人,谢沈大人,为我申冤,我,我愿意替沈大人而死,我愿意替沈大人而死啊!”
“起来吧。”沈诚却俯下身子,扶住了她:“说什么死不死的,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命,你可要好好活著。”
当然,我也要好好活著——.他心里想。
实际上,杀死公孙康,是他深思熟虑之后,做出的决定。
或者说,是他臥底圣后身边计划的开始。
从与女帝交谈之后,沈诚便在思考,如何顺理成章地臥底到圣后身旁。
若只是收下她的赏赐,官职,財宝,就算能够臥底过去,也不可能取得圣后的完全信任。
所以,他需要让圣后给他一个恩情,给他一个无法拒绝,需要用尽一生报答的恩情。
那么,还有什么恩情,比救了自己的命,更大呢?
从公孙家手中,保下自己,就是这个恩情。
但若只是如此,沈诚也不会动手,或者说他不会当著这么多人的面动手。
让公孙康先蹦噠两天,暗中处理,会是更合理的解决方法。
真正让他下定决心动手的,是李宓说的那句话“她以她父亲的名义保证,正义只是会迟到。”
再联繫李宓一直忍让公孙康,便能得到一个结论一一李相,想要对公孙康,或者说公孙家动手了。
而圣后,也姓李。
李相,李家的意志,自然就是圣后的意志。
更別提,公孙康的身上,竟然还有上古妖血这种东西护体。
而自己身上,又有龙气与国运。
正是这种种原因加在一起,才让沈诚决定,当街杀人,宰了这个欺压百姓,敲骨吸髓的蛀虫。
他相信,圣后会保他,而他也能利用这次机会,臥底到圣后身边。
当然,他的分析也有可能是错的,一切都是他的一厢情愿。
不过那也无妨。
毕竟他还有女帝这张底牌。
他的好陛下,可不会让她的专属足疗技师,就这么死去沈诚的心思,其他人自然是不知道的。
就比如,李相的女儿。
此时此刻,李宓站在沈诚的身后,看著这个男人的背影,嘴巴张开,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。
她想不通,这个男人是怎么敢的。
怎么敢,杀死公孙康。
你不知道后果吗?
你难道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吗?
公孙家的长子被人当街杀了,他们若是不反击,那天下人將怎么看公孙家?
是,你是陛下提拔的心腹。
可世家们早已把你当成眼中钉啊,之前是没找到机会动你,可现在你却把机会给了他们?
他们必然会响应公孙家的號召,用尽全力致你於死地。
到时候,陛下难道会因为你,就与世家们直接开战吗!
不,他应该是知道的,他若是不知道的话,第一次动手,就不会被自己拦住。
他若是不知道的话,第二次动手也不会犹豫。
他什么都清楚,他什么后果都知道,但是——-他还是做了。
那么理由是李宓看向匍匐痛哭著的许夫人,看向院落外,已经跪下祈福的百姓们,哑然一笑。
“呵,理由就这么简单,就这么简单啊—..呵呵。”
“枉我以声张正义为己任,枉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大理寺少卿,和他一比,我什么都不算,什么都不是——“
“是啊,我们能等来正义,可是百姓们呢?那些死去的人呢?”
她紧拳头,恍间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午后。
那一日,她告诉父亲,自己想去大理寺,想要去为大虞抓坏人,为百姓们护太平。
她怀揣著一腔热血,步入大理寺內,配上了象徵公正的“鱼符”,戴上了冠。
可十年过去了。
她还是她吗?
她看到了大虞的丑恶,她发现这帝京城內,就是有一帮子人,他们犯了案,也判不了刑。
哪怕你用尽全力,他们也总是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脱罪。
报案人突然撤案,口供提供者突然死亡,物证莫名其妙消失太多太多。
渐渐地,李宓麻木了,她还是那个心存善念与正义的女子,但她已经不相信,正义会降临在每一人的头上。
她把这些,当做成长。
她告诉自己,这世道,本就如此。
她要懂得,和光同尘。
可今天,却有一个人站在她身前,问她“从来如此,便对吗?”
那一刻,李宓仿佛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,看到了那个一腔热血,迈入大理寺的少女。
“是啊,从来如此,便对吗—”
李宓闭上眼晴,再睁开时,那背影又变回了沈诚。
只是他的背影,却是如此的伟岸。
恍间,李宓想起曾经听过的一句话。
“人生,不能遇到太惊艷的人,否则余生没有片刻安寧。”
以前,李宓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,但现在,她明白了。
“给我死!!!”
就在这时,一道怒吼声,从穹顶爆发。
剎那间,一道利刃划空而过,沿途的所有风雪完全凝滯,宛若时间静止。
那利刃若流星般奖励,笔直刺向沈诚,带来滔天气浪。
云捲云舒,无数灵气盘旋,將周遭眾人掀翻在地沈诚眼神一颤,连忙將【以武犯禁】融入剑中,挥剑抵挡。
身体也朝著雷电的形態转化,丝毫不敢托大。
可脖颈后方,却还是汗毛倒竖,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。
那是身体接近死亡,带来的本能反应。
“叮!”
下一瞬,想像中利刃命中的画面並未出现。
上官寧陡然出现在她面前,手中摺扇挥舞,將利刃死死挡住。
沈诚见此,若针似的瞳孔逐渐舒展,长舒口气:
“多谢尚宫。”
“沈公子,你可真是给我添了大麻烦啊。”上官寧灵气爆发,將利刃盪向天空,冷声道:
“公孙无极,偷袭一个晚辈,你要点脸!”
“呵呵,我要点脸?哈哈哈哈!!!”一身穿白袍,仙风道骨的老者,从天空中缓缓落下,身后还漂浮著无数把兵器:
“那沈诚偷袭我侄儿之时,又何曾要一点脸面!”
“今日,老夫要这沈诚给我侄儿偿命!”
“该死——.”上官寧如临大敌地盯著公孙无极,擦了擦嘴角的鲜血,对沈诚说道:“你要还有什么办法,就抓紧想。”
“这老头是二品,我不是他的对手。”
“他贏我之后,杀你如杀鸡!”
“无咎!”
就在这时,抱著白月汐狐狸的慕容雪,和已经化作龙娘姿態的南宫晴,也从院外冲了进来,没有一丝犹豫,就挡在沈诚面前。
南宫晴忌惮地握著长刀,对沈诚低喝道:“不是你给我说的,不要衝动,不要莽撞吗?”
“咳咳。”沈诚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。
“公孙前辈。”慕容雪却对公孙无极行礼作揖,忌惮道:“此事或许还有些误会,我们应当先稟告陛下!再行判断!
“误会?我侄儿就是被他所杀,我在家中能够感觉到那股气!”公孙无极眼神冰冷:
“慕容郡主,你可別忘了,你与我家的那位剑圣,可是有约定在身!给我让开!”
“公孙前辈若今日执意想要杀沈诚。”慕容雪却半步不退,张开双臂:“那就从我慕容雪的尸体上跨过去吧。”
“你们公孙家与我慕容家的协议,也就此作废!”
“你!哈哈哈,好,很好!”公孙无极狂笑两声:“小娃娃,你放心,老夫有的是方法限制你!”
“等我杀了那沈诚,就把你直接带回族地,助剑圣突破!”
与此同时。
永安宫內。
不著寸缕的圣后李倚天,正盘膝坐在一块龙形塑像面前,不断调动灵气,脸上浮现出病態的潮红,呼吸也越来越急促。
“呼———业障之火,越来越旺了”
缓缓睁开眸子,双瞳如水,充斥著说不尽的欲望。
几息之后,才渐渐平息。
“不行,若没有国运之气与万火之源压制,用不了多久,我便压制不住这业障之火了到那时———”
“圣后。”
就在这时,屋外传来宫女们的声音。
圣后一摆手,身上就具现出端庄的外袍:“何事?”
“是沈大人,他当街杀了公孙康,现在,公孙无极大人,前去寻仇了。”
“当街杀人—?这小子胆子也太大了。”圣后先是错一下,紧接著露出笑容:“呵,倒是给了本宫一个机会。”
下一瞬。
圣后的身影从宫殿中消失,朝著沈诚的位置飞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