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7章 陛下的瞳孔湿了!
隨著强光骤然亮起,一种奇妙的联繫,建立在了沈诚和还是婴儿的南宫玥之间。
一枚剑鞘的虚影,悬浮在她头顶而生杀予夺的力量,也化作长剑,融入到了南宫玥的神识。
“这是·.”
南宫玥的母亲看著那剑鞘虚影,眼神抖颤:“是真的,夫君,你口中的前辈真的存在!”
“他不仅存在,还把这样的力量,赐予了玥儿!”
“这样浩瀚的剑意,这样非凡的力量——.”南宫玥的父亲也愣住了。
他能够感觉得到,那把剑中潜藏著的力量,要比他还要强大。
他已是一品修士,整个大虞也就只有岳王,李倚天,师雨萱三人能够与他抗衡。
而这位前辈,赐给他女儿的力量,竟然比他还要强大”
再加上,他於看不见的地方,扭转了女儿必定毁灭的命运,扭转了大虞太阳永不升起的未来...
啊,具备如此伟力的前辈啊,你到底有多强大?
最重要的是,南宫玥的父亲,还能够感觉到,那力量与女儿无比的適配。
很显然,是这位前辈特意按照女儿的灵气创造出来的!
这种机缘,简直难以置信。
“前辈,如此恩义,南宫烈没齿难忘,无以为报。”
想到这里,大虞的先皇又一次跪在地上,恭敬作揖。
见到这一幕,沈诚也愣住了。
什么意思?
南宫玥的本命剑,是我给她的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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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回到了过去,给了她这把本命剑。
然后,又在未来,將这把剑从她体內取出?
剎那间,沈诚脑海中又回想起黑山羊之女说过的话“根源之內没有时间的概念,因就是过,先就是后,过去就是將来。”
原来是这一回事吗.可如果是这样的话,那其他的本命剑拥有者们呢?
难不成,她们的剑,也是我放进她们体內的?
难不成,我也要去往她们的过去,去见证她们的命运?
也就在这时,沈诚眼神猛地一颤。
他想到了缩缩。
除了方雨以外,就只有自己能够见到缩綰,曾经,沈诚一直以为,是因为浑天炉的关係,所以自己才能看到她。
可是,如果是因为,她在很小的时候,就和自己建立了因果呢?
如果是这样的话,也就能够解释的通,她为何会从自己身上,感受到淡淡的熟悉感了。
“算了自己瞎想也想不想不出来什么。”沈诚又抓了抓头髮,看向南宫玥的父母。
青铜片中拥有的根源之力已经耗尽,他马上就要离开这段歷史。
他很清楚,南宫玥的母亲会死在今晚,会死在师雨萱的设计之中。
他也很清楚,南宫玥的父亲,这位名字为烈的大虞皇帝,会死在二十年后的胶州之战。
但是他却没办法改变他们的命运,沈诚不由紧拳头。
“够了,已经够了,前辈。”
就在这时,南宫玥的母亲温柔地笑了起来,她一边抱著南宫玥摇晃,一边柔声道:
“前辈所担心的命运,今日我的未来,以及我夫君多年后的未来,我早已知晓。”
“嗯?”沈诚昂起头,不敢置信地看著南宫玥的母亲。
什么意思?
她早就知道自己会死?
也知道南宫烈会死?
“我啊,也来自根源。”南宫玥的母亲看著沈诚,虽然在她的视野中那里只是一片空白:
“所以,我也能够看到一部分的未来,只是———有些模糊罢了。”
“前辈啊,无须为我和夫君的消亡而悲伤。”
“这是我们的选择,我们不后悔。”
“天子守国门,君王死社稷。”南宫烈也豪迈一笑:
“为万民而死,朕死得其所!”
“你们—”
沈诚喃喃自语著,看著二人的眼神中却只有敬佩。
他们是在明知必死的情况下,做出了选择。
因为只有这一种选择,能够救的了天下苍生。
虽然不知道他们的计划是什么,但沈诚可以肯定,二十年后的胶州之战,布局的不仅仅只是北齐。
南宫烈,肯定也在那场战爭中做到了什么,留下了什么。
“前辈。”果不其然,大虞的先皇开口了:
“朕已知道灭亡的时刻在那里,所以朕会提前准备,厉兵秣马,为那一天,打造出一支战无不胜的军队。”
“朕虽不怕死,但还想博上一博,若能贏,那將来自不必需要前辈出手。”
“若是败了,那朕也会和岳王一起,与那支军队一起,为大虞,为天下,为百姓,续上二十年的命。”
“这便是朕能做到的全部了。”
二十年的命·..沈诚喃喃想著。
灭亡之日,说的应该是胶州之战。
那场赌上大虞国力,赌上岳王军神名號的胶州之战。
看样子,师雨萱他们当时所图的,必然不只是毁灭胶州,不只是开启根源之门,取走炉火这么简单。
“这就是所谓的续命啊——”沈诚长嘆一声。
这一刻,那胶州之战中不合理的细节,全都串联在了一起。
为什么,岳王明明被东元背刺战败,却仍然要坚守在胶州,以残兵再战上五年。
为什么,明明胶州局势这么紧张,先皇还要在北部战场,打到身亡。
可是,他们做了这么多,努力了这么多,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,到底给这个世界,留下了什么呢?
“呵,我竟然还在思考留下来了什么·”沈诚哑然失笑,缓缓抬起手,触碰著自己的丹田。
那浑天炉的炉火,正在熊熊燃烧。
他们所留下的,不就是自己吗?
若是二十年前,餮面具人和师雨萱取走了炉火,那恐怕这个世界,已经完了。
但万幸的是,虽然岳王和先皇最后败了,但他们却把这火焰守住了。
还让这炉火,不知为何,到了他沈诚的体內。
他,沈诚,就是他们留下的星星之火!
沈诚这么想著,眼神逐渐坚定。
他同样意识到,从胶州之战结束,到自己遇到南宫玥,正好是二十年!
这岂不是说,南宫烈为天下苍生续的命数,会在今年会走向终结?
一种无法言明的悚然,自沈诚心头升腾。
那“命中注定”四个字,再一次於他神识中翻涌。
但,这一次,他却不再迷惘,不再恐惧。
就在这时,南宫烈忽然在半空中,捏出一套术法:
“前辈,朕会尽朕所能,试出们的弱点,找出阻止们的方法,並且,把这一切都藏到一个隱秘之处。而这,便是开启那隱秘的法决。”
“未来的事情,便交给前辈了。无论是天下苍生,还是朕的女儿。”
他的声音越来越小,沈诚明白,自己马上就要离开了。
沈诚深吸口气,明知道他们听不见,却还是大声道:
“我记住了。”
他昂起头,看著窗外被乌云遮蔽的银月。
虽是瞬间,但那月亮却还是能够透过云层,为大地带来一道短暂的光明。
前夜或许漫长无光,前路或许生死未下。
但前人做完了他们应竟的事,以死亡为代价,把星星之火留给后人。
后人接住火种,愿和火种一起,撞碎那片乌云,化作一道光明。
沈诚如此想著,一只手触碰著自己丹田处的炉火,另一只手,伸出手指,鉤住了小南宫玥稚嫩的小手,再次说道:
“我记住了。”
幼小的南宫玥还不懂事,只是闭著眼睛,用双手抓住沈诚的手指,呵呵傻笑。
“前辈。”
南宫玥的母亲泪眼婆娑,笑顏如:“若有机会,请告诉她。”
“对不起,孩子。你辛苦了。”
咔,咔,咔!
过去的画面若镜子一样碎成碎片,沈诚再睁开眼时,只看到一双关心至极的双眸。
“你没事吧?到底看到什么了?”
南宫玥的声音中,竟是带上了些许的哽咽。
这对一位人间帝王而言,是绝不允许的。
“嗯——”沈诚揉了揉眉心,这才发觉,自己正枕在南宫玥柔软富有弹性的腿肉上。
右手一直被南宫玥握著,往里输入灵气。
也就是这灵气,他才能够在那段歷史中,停留这么久。
“只是一些过去的幻象——”
沈诚想了想,还是没有把这些事情一股脑全都告诉南宫玥。
他还没有搞清楚“果实”和“厄运”是什么意思。
更没有搞清楚南宫玥的身份到底是什么。
他也知道,这个时候,应该把这些都告诉南宫玥这个大腿,但从【苦痛铸造者·】力量中得到的信息,却让他不敢这么做。
那团苦痛的光团告诉他,秘密是有力量的。
当你聆听秘密的时候,秘密也就看到了你。
当南宫玥得知,有关信仰他的邪教的信息,那个在根源中活著的邪教,也就获得了和南宫玥再次重逢的机会。
而他们,为了这次重逢,必然已经做足了准备。
谁也不知道,这些奇诡莫测的玩意儿,到底会用什么手段。
归根到底,还是沈诚手中,关於根源的情报,太少了。
在沈诚做好准备,搞清楚一切真相之前,他不能冒然让南宫玥和他们重逢。
“只是一段幻象,能够让你成现在这样?”南宫玥不满地看著沈诚,眼神中的担忧越来越盛:
“沈卿,朕说过,会护佑你一生,保护你周全。”
“只要朕还活著,就绝不会让你出事。你明白吗?”
“臣相信陛下,就像是相信自己。”沈诚朝她温柔笑著。
“嗯———”南宫玥冰山一样的脸上,盪起一层緋云。
这番话,她曾经也对师雨萱的残魂说过。
什么朕相信沈诚,就像相信自己“咳咳。”南宫玥又咳嗽两声:“嗯,朕知道,人都有秘密,所以不逼你说。”
“但,你若有什么危险,一定不要瞒著朕,明白吗?”
“嗯嗯。”沈诚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,然后眼晴立马变成荷包蛋:“陛下,您对臣的恩情一“滚滚滚!”南宫玥直接捂住沈诚嘴巴,打断这货施法。
鬼知道这狗东西,是怎么一瞬间就能哭成荷包蛋的?
这是什么天赋神通吗?
“嗯———”沈诚想了想,还是將南宫玥的小手,从嘴上拿了下来,温柔握紧。
“你做什么?”南宫玥下意识就想把手抽回来,但还是忍住了。
只是心中嘀咕。
这狗男人越来越过分了,今天都敢牵朕的手了,以后敢干什么,她都不敢想。
“陛下。”沈诚深吸口气,缓缓道:“臣其实,看到了您的父皇和母后。”
“嗯?”南宫玥一愣:“你,你说什么?”
“千真万確。”沈诚斟酌著用词:
“嗯,现在,臣可以確信,先皇是为忧国忧民,把江山社稷,天下苍生,看的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仁君。”
“呵,是吗,这一点,朕早就知道了。”南宫玥轻笑一声,却没来由地撇了撇嘴:
“但他可不是一个好丈夫,好父亲。”
她从出生那天起,就被送往人宗,由人宗宗主抚养长大,修习剑术。
她这一生,见到父亲的日子,寥寥无几。
在那有限的几次会面中,父亲看她的眼神也无比冷漠,就仿佛,完全不想和她產生任何瓜葛一样。
南宫玥不知道父皇为什么会这样。
是因为把母亲的死,归结在了她的身上?
还是只是单纯的不喜欢自己?觉得自己不如几位皇兄,无法为他分忧?
於是,南宫玥只能拼命的练剑,拼命的变强。
她要强大到,足够让父皇害怕,让父皇能够静下心来,听她说话。
可是,等到她拥有这份力量的时候。
她的父皇,却已经死了。
甚至,没有给她一个质问她的机会。
“有时候—”沈诚想了想,开口道:“越是重要的东西,越要远离。””
“你——到底看到了什么?”南宫玥闻言,双眸一颤。
“陛下。”沈诚用双手握住南宫玥的手掌,將其放到自己的胸前,与心臟叠加在一起:
“臣很確定,您的父母,绝对和天下所有严父慈母一样,深爱著你。”
“沈诚,你——”南宫玥感受著他平稳的心跳,却不知怎得,有些害怕。
害怕的,想要把手收回来。
但沈诚还是紧著,柔声道:
“您的父亲,希望我能够一辈子照顾您,保护您。为此,他做出了一个人间帝王,绝不可能做出的举动。”
下跪,恐怕任何一个帝王都不愿意做的事情吧。
“而您的母亲,让我转达您。”
“对不起,孩子,你辛苦了。”
“父皇,母后———””
南宫玥的双眸,转瞬间便湿了。
她从沈诚的心跳中,感受到了,这些话语的真实。
她仿佛与沈诚一同,看到了他们。
她强忍著想把眼泪回眼眶,却怎么都控制不住。
她想吧手从沈诚手中抽出,她想扭过头,不让沈诚看见她的哭泣。
她不希望在臣子面前,暴露出自己的软弱。
她是大虞的皇帝。
但,沈诚却伸出手,搂住她的肩膀,让她轻轻倚靠在自己胸膛:
“哭吧,陛下,哭吧,您所有的悲伤与痛苦,臣—””
“和您一路同行。”
下一息。
细小如雨的啜泣声,响彻苍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