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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他脸上没什么表情,心里却乐开了。这些东西,在前世都是有钱都难买到的纯野生好货。
  何首乌、铁皮石斛、黄精……
  各种珍贵的药材,像是不要钱的大白菜,被两人一株株小心翼翼地挖出来,分门別类地放进背包里。
  沈青阳的背包早就塞满了,现在连怀里都抱著一包。
  他感觉自己抱著的不是药材,是崭新的票子,是未来和夏禾的好日子。
  到了第四天清晨,山谷里的雾气似乎比往常更浓了些。
  两人刚啃完乾粮,准备再大干一场。
  “吼!”
  一声惊天动地的虎啸,毫无徵兆地从山谷深处传来,震得树叶簌簌作响。
  紧接著,另一侧的山林里,响起了一声沉闷而暴躁的熊吼,充满了飢饿的愤怒。
  山谷里瞬间死寂。
  前一秒还嘰嘰喳喳的鸟雀,此刻全都噤了声。
  沈青阳脸上的兴奋笑容瞬间凝固,血色褪得一乾二净,手里的药材“啪嗒”一声掉在地上。
  “姐夫……”
  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。
  王卫国神色一凛,迅速將最后一株药材包好,塞进背包。
  “野兽结束冬眠了。”
  他的声音压得很低,却异常冷静。
  “快走!这时候的畜生都饿疯了,见什么咬什么,战斗力最强。”
  王卫国一把拉起还在发愣的沈青阳,背上沉重的背包,脚步却没有丝毫迟滯。
  “別管那些了,保命要紧!”
  哪怕他装备齐全,猎枪在手,王卫国也绝不敢在这种时候的野猪坟里放肆。
  这里面,老虎、棕熊、金钱豹,哪一个都不是善茬。
  更何况,饿了一个冬天的顶级猎食者,简直就是移动的绞肉机。
  两人一前一后,朝著来时的路飞速撤离。
  就在他们快要跑出那片灰色雾气笼罩的范围时,跟在后面的沈青阳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。
  “姐夫,那……那是不是蟒蛇?”
  他声音都在发颤,手指哆哆嗦嗦地指向不远处的一片灌木丛。
  王卫国立刻停下脚步,警惕地回头。
  他顺著沈青阳指的方向看过去,眼睛瞬间就亮了。
  灌木丛的阴影里,盘著一坨巨大的阴影,布满鳞片的身躯在晨光下反射著幽冷的光。
  那条蟒蛇,比他的大腿都粗。
  “臥槽,还真是。”
  王卫国不惊反喜,嘴角咧开一个弧度。
  他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唇,眼神里迸发出猎人看到顶级猎物时的兴奋。
  “蛇胆可是好东西。”
  “姐夫,这……这能行吗?”
  沈青阳腿肚子都在转筋,那么大的蛇,他光是看著就浑身发软。
  “放心。”
  王卫国拍了拍他的肩膀,语气里满是自信。
  “刚结束冬眠,这大傢伙现在是最虚弱的时候,一身力气还没缓过来。”
  他把自己的背包卸下来,推给沈青阳。
  “你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,离远点,別出声。”
  王卫国说完,便从背后取下了那把保养得油光发亮的猎枪,检查了一下弹药。
  他压低身子,像一只狸猫,悄无声息地朝著那条巨蟒靠了过去。
  沈青阳抱著两个沉甸甸的背包,连滚带爬地躲到了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,只敢探出半个脑袋,紧张地看著。
  王卫国越靠越近。
  那条巨蟒似乎还没完全甦醒,懒洋洋地盘著,对逼近的危险毫无察觉。
  王卫国没有急著开枪。
  他绕著巨蟒,从侧面观察它的全貌,寻找著最佳的射击位置。
  找到了!
  他停下脚步,端起猎枪,黑洞洞的枪口稳稳地锁定了蟒蛇头部下方寸许的位置。
  七寸!
  “砰!”
  一声沉闷的枪响,打破了山林的寂静。
  巨蟒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弹,吃痛之下,发疯似的扭动起来,碗口粗的尾巴狂乱地抽打著地面,灌木碎石四处飞溅。
  它想逃!
  但七寸要害受伤,让它的速度大打折扣,行动也变得迟缓而混乱。
  王卫国眼神冰冷,没有丝毫犹豫,立刻追了上去。
  “砰!砰!”
  他一边追,一边冷静地补了两枪。
  巨蟒的挣扎越来越无力,血腥味开始在空气中迅速瀰漫开来。
  最后,王卫国追至近前,见巨蟒已经奄奄一息,他收起猎枪,反手抽出腰间的猎刀。
  他双手握刀,用尽全身力气,狠狠一刀劈下!
  噗嗤一声,蛇头与身体彻底分离。
  王卫国快速上前,用刀熟练地剖开蛇腹,精准地取出一枚墨绿色的、足有婴儿拳头大小的蛇胆。
  他隨手用一张大叶子包好,揣进怀里。
  “青阳,快走!”
  王卫国衝著岩石后大喊。
  “血腥味很快就会把大傢伙都引过来!”
  沈青阳这才从巨大的震撼中回过神来。
  他满眼都是崇拜的小星星,抱著背包飞快地跑了过去。
  他姐夫也太猛了!
  枪法如神,胆大包天,好像这世上就没他怕的东西。
  两人不敢有片刻耽搁,背上背包,头也不回地衝出了野猪坟的范围。
  他们刚跑出没多远,身后,一声更加清晰、更加充满压迫感的虎啸声便追了上来。
  两人嚇得魂飞魄散,爆发出吃奶的力气,在山林里玩命狂奔。
  他们不敢走大路,只能专挑崎嶇难行的小径,深一脚浅一脚地逃。
  一直跑到天色完全黑透,身后再也听不到那恐怖的咆哮,两人才筋疲力尽地停了下来。
  此时,他们早已跑出了野猪坟的区域。
  但周围的山林里,虎啸、狼嚎,各种野兽的叫声此起彼伏,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瘮人。
  沈青阳一屁股坐在地上,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气,感觉两条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。
  “別在地上待著。”
  王卫国警惕地环顾四周,从背包里拿出绳索。
  “到树上去睡,用绳子把自己绑结实了。”
  他非常有经验,在野外,地面永远是最危险的。
  两人找了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,费力地爬了上去,各自找了个结实的树杈,用绳子將自己和树干牢牢地绑在一起,防止睡著后掉下去。
  这一夜,沈青阳根本没敢合眼。
  树下时不时有幽绿的眼睛闪过,远处野兽的嘶吼声像催命的魔音,让他心惊肉跳。
  他只能死死抱著树干,在无尽的恐惧中,盼著天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