账号:
密码:
  “大爷,又来淘宝了。”
  王卫国熟门熟路地打了声招呼。
  大爷掀起眼皮,看了他一眼,哼了一声,翻了个身,没搭理他。
  王卫国也不在意,自顾自地在废品堆里翻找起来。
  他其实不懂什么古董,全凭感觉。
  看什么顺眼,就挑什么。
  很快,他就从一堆破铜烂铁里,扒拉出几件看著不起眼,但入手却质感非凡的小玩意儿。
  一个雕著繁复纹的银簪子,上面镶嵌的宝石虽然黯淡,却依旧能看出当年的精致。
  一块温润的玉佩,上面刻著“长命百岁”的字样。
  还有几件珠光宝气的首饰,虽然蒙尘,却难掩其华。
  他把挑出来的五件东西,往大爷面前的桌子上一放。
  “大爷,开个价。”
  大爷坐起身,扶了扶老镜,挨个拿起来看了看。
  “这些……都是当破烂收的。”
  他慢悠悠地说。
  “你给……五块钱,再加二十斤粮票吧。”
  王卫国一听,乐了。
  “大爷,您这也太黑了。”
  他拿起那根银簪子。
  “就这玩意儿,都发黑了,顶多值五毛钱。”
  他又拿起玉佩。
  “这玉,那么旧,不值钱。”
  他开始一件一件地挑毛病,把这些宝贝说得一文不值。
  大爷被他这通操作气得吹鬍子瞪眼。
  “你这后生,不买就放下!別在这儿捣乱!”
  “买,怎么不买。”
  王卫国嘿嘿一笑,开始跟他磨价格。
  两人你来我往,唇枪舌剑,唾沫星子横飞。
  最后,王卫国以两块钱,外加五斤粮票的“白菜价”,拿下了这五件宝贝。
  临走前,他眼尖,还瞥见大爷柜檯下压著两个黑乎乎的疙瘩。
  他顺手就抄了起来。
  “大爷,这两个铁疙瘩,算添头送我了啊!”
  说完,不等大爷反应,他揣著东西,骑上车就跑。
  “哎!你个臭小子!那是银锭子!”
  大爷气急败坏的吼声,从身后传来。
  王卫国哈哈大笑,脚下蹬得更快了。
  等他回到家,刚把淘来的宝贝藏好,院门口就来了一个人。
  是三里屯大队的队长,赵宝来。
  他一脸焦急,看见王卫国,像是看到了救星。
  “卫国兄弟!”
  赵宝来快步走上前,紧紧握住王卫国的手。
  “可算找到你了,你可得帮帮我们啊!”
  王卫国给他倒了杯水,示意他慢慢说。
  原来,三里屯大队的后山,也闹起了野猪。
  而且规模比连山大队这边还大,已经有好几户社员的庄稼被拱了。
  他们自己组织人手围剿了几次,不但没成功,反而还伤了两个人。
  这下,没人敢再上山了。
  赵宝来是听说了连山大队民兵队的威名,这才急匆匆地跑来求援。
  王卫国听完,沉吟片刻。
  他看著赵宝来,缓缓开口。
  “赵队长,帮忙可以。”
  王卫国语气平淡,却带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。
  “但是,我们是去帮忙的,多拿一成收穫,不过分吧?”
  赵宝来闻言一愣,隨即反应过来。
  “不过分,不过分!”
  他连连点头。
  只要能解决野猪,別说一成,两成都行。
  “还有。”
  王卫国伸出第二根手指。
  “打下来的野猪,分肉的时候,也得有我们一份。”
  这个要求也很合理,毕竟民兵队出人出力,不能白干活。
  “没问题!”
  赵宝来答应得十分痛快。
  “最后一点。”
  王卫国看著他,眼神变得锐利起来。
  “卖猪肉的钱,我们也要占大头。肉联厂收购,毛重四毛一斤,我能卖到五毛一斤。这多出来的一毛钱,得归我们。”
  赵宝来在心里快速地盘算了一下。
  一斤多一毛钱,听起来是王卫国占了便宜。
  但细细一想,就算按四毛一斤算,他们自己也卖不出去这么多。
  王卫国有人脉,有渠道,能把肉变成实实在在的钱。
  这么一算,他们好像还赚了。
  “可以,可以!”
  赵宝来不再犹豫,一口答应下来。
  “就按卫国兄弟你说的办!”
  事情谈妥,王卫国当即吹响了集合哨。
  刚刚解散没几天的连山大队民兵队,再次集结。
  听说要去帮外村打野猪,还能多赚钱,队员们一个个摩拳擦掌,兴奋不已。
  连山大队民兵队的名声,如今在附近几个大队里,那是相当响亮。
  特別是三里屯大队,对他们更是信服。
  去年冬天,三里屯闹狼灾,就是请王卫国带人过去帮忙的。
  那一战,打得那叫一个麻利,硬是把一个成规模的狼群,给扫得乾乾净净。
  从那以后,三里屯的人见了连山大队的民兵,都得客客气气地喊声“好汉”。
  这次也一样。
  王卫国带著队伍一到三里屯,立刻就接管了指挥权。
  侦查地形,设置陷阱,布置包围圈……
  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著。
  三里屯的民兵,也全部被他调动起来,负责外围的驱赶和警戒。
  又是半个月的时间。
  一场场教科书式的围猎下来,盘踞在三里屯后山外围的四十多头野猪,被清剿一空。
  整个过程,行云流水,配合默契。
  连山大队的民兵队,无一伤亡。
  三里屯大队的人,看得是目瞪口呆,心服口服。
  清点战果,一共四十二头野猪。
  按照约定,三里屯大队留下了九头,剩下的三十三头,总共五千多斤,全部由王卫国拉走处理。
  纺织厂、轧钢厂,还有沈青阳所在的机械厂,三家联合,把这批猪肉全部消化了。
  钱款结清,王卫国做的第一件事,就是去供销社。
  他掏出攒了许久的酒票,换了好几罈子好酒。
  回到村里,晒穀场上摆开流水席,庆祝这次大捷。
  酒过三巡,菜过五味,开始分钱。
  这一次,每个民兵队员,分到了二十八块钱。
  当那两张“大团结”和一堆零钱塞到手里时,所有人都激动得满脸通红。
  他们看著王卫国的眼神,充满了崇拜和信服。
  这种信任,不仅仅是因为王卫国强悍的个人能力。
  更是因为他的豪气和公平。
  按理说,王卫国作为队长,每次出力最多,功劳最大,理应多分一些。
  但他每一次,都坚持和大家平分。
  不仅如此,他还带著大家,在各个村子之间“赚外快”,让每个人的腰包都鼓了起来。
  马方鸿端著酒碗,凑到王卫国身边。
  “哥,我敬你一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