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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他是狼。狼的本能,是守护,是標记,是驱逐所有靠近幼崽和雌性的雄性。
  他焦躁地踱著步,银灰色的狼瞳紧紧盯著明沉。
  “大哥。”他压抑著声音。
  “你真的打算,就让那个铁罐头,在外面守一晚上?”
  “万一……”
  “没有万一。”明沉打断了他,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。
  “亚瑟,是一个很好的『看门狗』。”
  “他能有效地阻止那些,试图在夜间偷溜出去的……蠢货。”
  明沉的目光,带著警告的意味,扫过雷和墨渊的方向。
  “我们现在需要的是情报。”
  “曦曦的身体,需要时间来適应和恢復。”
  “而我们,需要用这段时间,来建立起,我们自己的『规则』。”
  明野感到一阵无力。他知道大哥说的是对的,但他的狼血,正在叫囂著,让他去打破那道该死的墙壁。
  他猛地转身,走向了偏殿最深处的角落。
  他需要找到一个能让他发泄的地方。
  他需要用最原始的体能训练,来压制住体內那股,对“妹妹”的禁忌欲望。
  他知道,大哥正在看著他。
  他知道,他现在每走一步,都在大哥的计算之中。
  这种被掌控的感觉,比被莱恩的怒吼压制,更让他感到屈辱和痛苦。
  “操。”
  他低声咒骂了一句,那声音里,充满了对自身无力和对局势的无可奈何。
  夜渐深。
  静思庭院內,明曦终於沉沉睡去。
  她睡得並不安稳。
  她的梦里,是交织在一起的光与影。
  是莱恩那双充满怒火的黄金竖瞳,是雷那双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的虎爪,是扶风那张带著算计的微笑,是明沉那双冰冷得想要將她格式化的手。
  还有庭院外,那道笔直的,带著圣光气息的银色身影。
  她知道,她成功地为自己爭取到了一个夜晚的安寧。
  但她也知道,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,片刻寧静。
  她能感受到,那七股强大的、充满掠夺性的气息,正在偏殿內,以她为中心,进行著最原始的、最残酷的……雄竞。
  他们嫉妒亚瑟。
  他们会用尽一切手段,来证明他们比那个“骑士”更配拥有她,守护她,乃至……占有她。
  明曦的身体,在睡梦中微微颤抖。
  她的嘴唇,无意识地,轻启。
  “不要……”
  一声带著哭腔的低语,消散在月桂的香气中。
  然而,在庭院外。
  亚瑟猛地睁开了眼睛。
  他听到了。
  那一声带著无助的,极度压抑的低语。
  “圣女殿下,您受惊了。”
  他没有踏入庭院,他只是將手按在了胸口,用一种最虔诚的、最温柔的,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,低声祈祷。
  “请安息。您的骑士,在此守卫。”
  他的声音,充满了力量。
  这股力量,带著圣光的纯净和信仰的坚定,穿透了庭院的墙壁,进入了明曦的耳中。
  明曦的身体,奇蹟般地,平静了下来。
  她那紧皱的眉头,缓缓鬆开。
  她需要这种安抚。
  她需要一个,不带任何私慾的,纯粹的守护者。
  而偏殿的窗后,莱恩的身体猛地僵直。
  他感受到了。
  那股纯净的“圣光”气息,正在安抚著他的雌性。
  那是一种他从未拥有过的,温柔而强大的力量。
  他的骄傲,他的野性,他的霸道,在这一刻,都被狠狠地踩在了脚下。
  他开始意识到,在这个“文明”的世界里,他那套原始的法则,正在逐渐失效。
  他需要改变。
  他需要用一种更高级,更隱秘,更让人无法拒绝的方式,来重新夺回她的心,她的身体,和她的信仰。
  他缓缓转过身,看向了明沉。
  明沉的镜片后,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。
  莱恩终於明白了。
  这场战爭,已经不再是简单的武力对决。
  而是一场,关於“规则”与“信仰”的,文明之战。
  他那双黄金竖瞳里,燃烧起了新的,更加危险的火焰。
  ——他要用这个世界的规则,来打败这个世界的骑士。
  他要让明曦知道,他,黄金狮王,才是那个能给她带来,最极致的“安抚”和“自由”的,唯一的王。
  夜色笼罩著圣光大教堂。
  静思庭院与偏殿,一墙之隔。
  一边是圣洁的守护,一边是野蛮的窥视。
  明曦的身体,就像一个被拉满的弓弦。
  她知道,当这根弦彻底断裂时,迎接她的,將是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疯狂,更彻底的……沉沦。
  她只需要等待。
  等待那七头野兽,互相撕咬,互相算计,然后带著他们各自的“战利品”,来到她的面前。
  而她,则会用她那双带著水光的桃眼,来决定,今夜谁能进入她的“神殿”。
  她不再是猎物。
  她是猎人。
  用她最柔弱的姿態,捕获著这世间,最强大的雄性。
  第二天清晨的第一缕曦光,透过圣光大教堂巨大的窗,洒在偏殿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。
  这缕曦光非但没有带来暖意,反而像一根冰冷的针,刺破了酝酿了一整夜的死寂。
  莱恩是第一个动起来的。
  他猛地从角落里站起,魁梧的身躯投下巨大的阴影。
  那双黄金竖瞳里,燃烧著一夜未眠的、被压抑到极致的怒火与屈辱。
  圣光。
  安抚。
  他的雌性,在他听不到的地方,被另一个雄性用一种他不懂的方式安抚了。
  这比任何形式的挑衅都更让他发疯。
  他那属於黄金狮王的骄傲,被碾碎,又被嫉妒的毒液重新粘合,变成了更加偏执和暴戾的东西。
  “我要出去。”
  他声音嘶哑,像是在喉咙里磨过的沙砾。
  明沉正坐在一张高背椅上,用一块洁白的丝绸慢条斯理地擦拭著他的金丝眼镜。
  他头也没抬。
  “去哪儿?”
  “去告诉她,谁才是她的王!”
  莱恩的低吼带著无法遏制的狂躁,肌肉賁张,仿佛下一秒就要化为巨兽,將这华丽却冰冷的囚笼撕碎。
  明沉终於停下了动作,他重新戴上眼镜,镜片后的黑眸平静无波。
  “用什么告诉她?用你那套在兽人大陆已经过时了的法则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