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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你。”
  莱恩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,每一个字都从喉咙深处挤出。
  “对她做了什么?”
  明野的身体一僵,他缓缓转过身,对上了莱恩那双风暴欲来的眼眸。
  他没有回答,但那下意识挺直的脊背,和眼神里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,已经说明了一切。
  “他妈的!”
  一声暴喝,雷那巨大的身影瞬间欺近。
  他比莱恩更直接,一把揪住了明野的衣领,橙黄色的虎瞳里燃烧著狂暴的怒火。
  “老子看到了!那他妈是牙印!你这头披著哥哥皮的杂种狼,你居然敢碰她!”
  雷的怒吼如同平地惊雷,彻底炸碎了侧殿內虚假的和平。
  他巨大的拳头,裹挟著撕裂空气的劲风,毫不犹豫地朝著明野的脸砸了过去。
  明野眼神一厉,狼的野性瞬间被激发,他侧身躲过,同时一记鞭腿狠狠地扫向雷的下盘。
  “砰!”
  “哐当!”
  两个强大的兽人在狭小的空间內瞬间缠斗在一起,沉重的拳脚相交声,骨骼的碰撞声,还有被无辜殃及的桌椅碎裂声,让整个侧殿仿佛经歷了一场小型的地震。
  莱恩没有加入战局,但他全身的肌肉都已经紧绷到了极致,黑色的污染兽纹在他古铜色的皮肤上疯狂蔓延,一股比雷更加恐怖的威压,笼罩了整个空间。
  他死死地盯著明野,像一头即將发动致命一击的黄金狮王。
  他的雌性,他失而復得的曦曦,在他不知道的时候,已经被別的雄性染指了。
  这个认知,比任何刀刃都更能刺痛他的心臟,激起他最原始的、毁灭一切的疯狂。
  “够了。”
  就在莱ar乱即將升级为不死不休的血战时,一个冰冷、平淡,却带著不容置喙权威的声音,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。
  明沉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战圈的中央。
  他甚至没有提高音量,但那声音里蕴含的绝对理智,却像一盆冰水,浇在了两个狂怒的兽人头上。
  他推了推鼻樑上的金丝边眼镜,镜片反射著烛火的光,遮住了他眼底所有的情绪。
  “想死在这里吗?”
  他平静地问。
  雷和明野的动作都顿住了,他们喘著粗气,依旧恶狠狠地瞪著对方。
  明沉的目光从他们身上扫过,又落到一旁蓄势待发的莱恩身上,最后环视了一圈殿內神色各异的眾人。
  “你们似乎还没搞清楚状况。”
  他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,像是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实。
  “我们现在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,这里的规则、力量体系,我们一无所知。”
  “我们每一个人的力量,都在刚才的穿越中被大幅削弱。而外面,有至少一百名力量不亚於我们的圣骑士,还有一个深不可测的大主教。”
  他伸出一根手指,指了指天板。
  “我们是被圈养的『神兽』,是隨时可以被处理掉的『异端』。”
  “在这种情况下,你们选择內斗?”
  他的声音很轻,却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,精准地剖开了眾人不愿面对的现实。
  “为了一个已经发生,无法改变的標记?”
  “愚蠢。”
  最后两个字,他说得轻描淡写,却带著一种居高临下的、令人无法反驳的压迫感。
  莱恩和雷的呼吸依旧沉重,但眼中的狂暴,却渐渐被一丝凝重所取代。
  明沉的话,很刺耳,但却是事实。
  看到气氛有所缓和,明沉才继续说道。
  “我们现在唯一的共同目標,是保证曦曦的安全,然后找到回去的路。”
  他提到了那个所有人都无法拒绝的名字。
  “任何可能引起她不安,或者让我们陷入危险的行为,都必须被禁止。”
  他环视眾人,像一个宣布规则的君王。
  “所以,我提议,在我们离开这里之前,立下几条临时的规矩。”
  “第一,禁止在教堂范围內,以任何理由私下斗殴。”
  “第二,所有行动必须以曦曦的安全为最高优先级。”
  “第三……”
  他微微停顿,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雄性,那眼神深邃得让人看不透。
  “所有爭端,包括……伴侣权的归属,全部交由曦曦亲自裁决。”
  这句话一出,空气再次凝固。
  莱恩的拳头瞬间捏紧,骨节发出“咯咯”的脆响。
  他是她的伴侣,是她第一个男人,是明施的父亲!他的地位,凭什么要让別人来裁决?哪怕那个人是曦曦自己!
  雷也瞪大了眼睛,一脸的不服气。
  强者为尊,想要什么就靠拳头去抢,这是兽人世界亘古不变的真理。把决定权交给一个柔弱的雌性?这简直是天方夜谭!
  扶风的嘴角,却勾起一抹极淡的、充满兴味的弧度。
  他看著明沉,仿佛在欣赏一件有趣的艺术品。这个男人,比他想像的还要危险,也……更有趣。他竟然想用规则,来捆绑住这群野兽。
  墨渊打了个哈欠,蛇信子舔了舔嘴角,似乎对这一切都不感兴趣。规则?对他来说,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。
  而明野,他低下了头,银灰色的髮丝垂下,遮住了他复杂的眼神。
  由曦曦裁决……这对他而言,究竟是惩罚,还是……机会?
  “我不……”
  莱恩刚要开口反驳,明沉已经预判了他的话。
  “这是为了让她安心。”
  明沉的声音依旧平淡。
  “你希望她每天都活在你们爭斗的恐惧中吗?还是希望她能儘快適应这里,动用她『圣女』的身份,为我们找到回家的线索?”
  “莱恩首领,你曾经是部落的王。你应该比谁都清楚,什么时候该用肌肉,什么时候该用头脑。”
  “王”这个词,刺痛了莱恩。
  他想起了自己昏迷的五年,想起了自己甦醒后,他的雌性身边,已经围满了各式各样的雄性。
  他不再是她唯一的王了。
  最终,莱恩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压抑的低吼,算是默认了。
  他一鬆口,头脑简单的雷也只能不甘不愿地“哼”了一声,扭过头去。
  一场即將爆发的內战,被明沉用冰冷的逻辑和规则,强行按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