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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站在许愿树下。
  宋南伊仿佛看到了,上世的宋南伊和霍时序。
  她骑在他的肩头,被他举得高高的,认真地繫著写满祝福语的祝福红丝带,那死结打了一个又一个,生怕鬆开。
  那时的爱,是真爱。
  无论现在的他们是怎样。
  都无法迴避,真心相爱过的事实。
  眼眶有点湿。
  可能是替自己不值吧。
  现在的她,只想与他生生世世,不再相见。
  写著二人名字的同心锁和写满祝福的红丝带,掛得太高了。
  宋南伊了五十块钱,让一个年轻的小伙子,爬高给她拿了下来。
  將红丝带剪碎,將同心锁也剪成了两半。
  小伙子不明白,挠著头髮问,“小姐姐,你是跟男朋友分手了吗?”
  “他移情別恋了。”宋南伊將这些垃圾,扔进了池塘里,“他不配拥有这些祝福。”
  “那倒也是。”
  所有的誓言被粉碎。
  宋南伊如释重负。
  开著车,她奔赴了下一个地点。
  她將霍时序送她的珠宝首饰,全部捐给了慈善组织。
  將他送的衣服,鞋子,写的每一封情书,全部打包,送进了焚烧炉中,付之一炬。
  该留的一件不留。
  不该留的,彻底从她的世界消失。
  宋南伊一键清除了,所有关於她和他的回忆。
  没有想像的那么难过和不舍。
  只有对自己青春的抱歉。
  深呼吸。
  扭头。
  不远处,她看到了一张阴佞憔悴的脸。
  是苏语安。
  她怎么会在这儿?
  跟踪?
  宋南伊眉心皱起防备。
  她瘦了许多。
  眼眶泛黑,唇也乾涸起皮。
  说是个人,比鬼还难看。
  宋南伊静静地站在那里,目光落在了,面前喘息不已的女人身上。
  她声音细若,夹杂著断断续续的咳嗽,“宋南伊,我终於见到你了。我告诉你,你活到头了,霍时序马上就会让你去死,马上……”
  宋南伊的眉头蹙起,这种疯话,很难让人相信。
  “你找到这儿,就是想跟我说这个?”
  宋南伊眉眼淡淡,平静清冷。
  “他不爱你,宋南伊!他为了我,可以牺牲任何人,任何事!”苏语安狠狠地瞪著宋南伊,每说一句话都伴隨著剧烈的喘息,“你害死了景晨,他答应过我,会帮我报仇的。你……你逃不掉的!”
  宋南伊笑了。
  愈加嘲讽。
  “那就来吧。”
  宋南伊的淡然平静,引得苏语安近乎疯狂,声嘶力竭。
  “你不要以为,我在跟你开玩笑,霍时序生日会跟我去挪威过,他承诺我,会一生一世的对我好,你只不过是个摆设,不,以后摆设都不是了,你会死,会去地下向景晨赔罪……”
  她失控的吼叫著。
  身体摇摇欲坠。
  这时。
  江淮跑了过来,猛地抓住了苏语安的胳膊,“你乱跑什么?”
  看到宋南伊。
  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,忙解释,“是不是,她又跟您胡说八道了?您別信她,她现在神智不清,状態恍惚,您就当她是说疯话。”
  宋南伊无所谓。
  真也好,假也罢。
  都与她无关了。
  江淮將苏语安带到车上,很快离开。
  宋南伊望向远处的风景。
  出奇的平静。
  她正一点一滴地,抹去那些与自己无关紧要的过往痕跡。
  包括霍时序。
  包括苏语安。
  这场仪式是无声的。
  她以为会最后一次为此难过。
  並没有。
  她竟然有一些期待,期待著往后余生,可以离开这些魑魅魍魎。
  离婚冷静期的最后一天。
  宋南伊去了趟医院。
  她了一些钱,买了一位未婚女士流產下来的胎儿。
  三个月大。
  隱约成型。
  血淋淋地装在一个医用袋子里。
  她將这个装著死胎的袋子,重新密封,与自己的怀孕单子放在一进。
  现在只差最后一步了。
  那就是去一趟民政局。
  ……
  霍时序生日的前一天。
  一直没有露面的男人,带著一身的疲惫回了家。
  他什么也没有说。
  只是將宋南伊紧紧地抱住,无声地诉说著,连日来的思念。
  “抱歉,最近有些忙。”
  “没关係,你忙你的。”她宽容大度。
  霍时序对宋南伊的愧疚,越发的深重。
  他想著从挪威回来后,好好地陪著她,陪她四处走走,散散心,他要好好地经营与她的爱情。
  这段婚姻,与他而言,很重要。
  “南伊,我明天要去挪威,大概十天左右的时间,你等我回来,我有很多的话要跟你说。”
  他动情地望著她。
  眼睛里是连日来劳累的红血丝。
  她温柔地点头,有些遗憾地说,“那没法同你过生日了。”
  “回来咱们再补一个,行吗?”
  “嗯。”她微笑著答应,“我把你让给她。”
  霍时序不解。
  他刚要动唇解释,宋南伊轻轻地捂住了他的嘴,“霍时序,我希望你能过一个很快乐,很快乐的生日,也希望以后的每一年生日这天,你都有同样的感受。”
  “我希望,以后每一年的生日,都由你陪著我,就这样一辈子,下辈子,下下辈子,好吗?”
  他真情流露,抓住她的小手,搂上脖子,低头与她接吻。
  这个吻,莫名有些伤感。
  宋南伊缓缓地搂紧了他,或许,她也有不舍吧。
  不是对这个人。
  是对过去,曾经全力以赴的爱情。
  “霍时序,如果下辈子,你有別的机会,选择更適合你的伴侣,请你一定不要选择我,好吗?”
  “为什么?”
  他那么爱她。
  他那么需要她。
  不管哪辈子,他跟她在一起的心,是坚定的。
  “南伊,我无法承受,没有你在我的身边。”
  她笑笑。
  將这些情话,丟进情绪垃圾筒里。
  “明天,什么时候走?”
  “下午的飞机,这次我坐专机过去,爭取早一点回来。”他很捨不得离开,紧紧地抱著她,温柔得不像话,“你一个人在家里好好的,好吗?”
  “明天,我去送你。”她笑笑说。
  很久以来。
  她极少这么主动。
  霍时序理解为,这是宋南伊对他的眷恋。
  他抬手摁住她的后脑,由浅入深地吻她。
  这个吻,匝长。
  由客厅吻到了臥室,由沙发吻到了大床上。
  他终究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慾念,来得很猛,很凶,很霸道。
  他像是要將她揉进身体起,一起带走般的,占有她。
  无休无止。
  两人缠绵了一晚。
  他们相拥而眠,直至日近晌午。
  “快起吧,別晚了。”宋南伊小声提醒。
  霍时序在床上慵懒地伸了个腰。
  视线掠过梳妆檯,落到了她精致的小脸上。
  有一种不舍,有一种复杂。
  真实中又带著虚幻。
  今天的她,美好得格外不真实。
  下次,下次他一定带她去挪威。
  他起身,绕到她的身后,在她的小脸上亲了一下。
  “我还真有点不捨得走了。”
  “那就留下来。”她微笑著说,但这字里行间,又没有期待,像开了个玩笑。
  男人轻轻地抱住了她,“你一定要等我回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