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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裴母接过裴珞疏递过来的藤条。
  “跪下。”
  裴珞疏毫不犹豫地跪了下来。
  裴母直把藤条往裴珞疏身上抽。
  陈十一瞬间都看傻了。
  怎么回事?
  “你这个不孝的东西,你看看你,做的什么好事,你竟然把科考要读的书给卖了。”
  裴珞疏挺直背脊,任由裴母把藤条抽在他身上。
  “娘,那些书无用,我早已不想科考,还不如用来给你换点药。”
  “我平时就是这样教你的吗?”
  “娘,我只想守在你身边。”
  “糊涂东西,你应生鸿鹄之志,守着我一个将死之人何用?”
  看着裴珞疏单薄的衣衫映了血痕,陈十一实在不忍,她慌忙跪在裴珞疏身前,挡了裴母几鞭子。
  裴珞疏惊愕得抬头,裴母见状,藤条也抽不下去了。
  “伯母,你消消气,别打他了。”
  裴母仿佛是受了刺激,身子忽然往后倒浑身抽搐。
  裴珞疏见状起身,熟练地捏住裴母的下颚,不准她咬舌头,按住她的双手,慌忙对陈十一喊道。
  “按住我娘的身子,别让她动弹。”
  陈十一吓坏了,赶紧上前按住。
  过了好一会儿,裴母的身子才停止了抽搐。
  一颗一颗豆大分明的泪珠从裴珞疏的眼眶中掉落下来。
  “娘,娘,你还好吗?”
  裴母满身是汗,绝美的脸色泛着病容的白。
  “珞儿…”
  “娘…”
  “别忘记,科考才是你的路啊,你要明白娘的苦心,往后,你的路要靠你一个人走啊…”
  裴珞疏用力地点点头。
  “好,娘,你要好好的,我什么都答应你。”
  把裴母安置好了,陈十一随着裴珞疏走出房外。
  “伯母的病应该很久了吧,怎么不找个大夫看看?”
  裴珞疏摇了摇头。
  “没用的,她是被别人下毒才导致这样的。”
  “下毒?”
  裴珞疏看着一脸震惊的陈十一,温和道。
  “怕了吗?”
  “不怕,我从乱葬岗挖过尸,我还给别人缝过尸体,我不怕这些。”
  裴珞疏被陈十一逗笑了。
  “你还真是什么都敢做啊。”
  陈十一讪讪笑着。
  “其实也不是不怕,那些尸体都是我的朋友,那么好的人,我怎么会怕呢。”
  裴珞疏忽然就感到旁边女子的伤感。
  “我看你被抽的都渗血了,要我给你上药吗?”
  裴珞疏一听,目光灼灼地看着陈十一,随后他又想到什么,苦笑。
  “回头我让我娘给我上吧,毕竟男女有别,对你不好,你呢,伤了没有?”
  “没有,伯母看到都停手了的。”
  陈十一听得他们的争论,不解的问道。
  “你既然能参加科考,为什么不去?”
  裴珞疏的脸色变得很是不好。
  “我的脸毁了,如何能参加科考?”
  第48章 中药
  陈十一盯着裴珞疏的脸瞧。
  “能治好吗?要是能治好多好啊,一个县城,一年才出几个秀才,科举出仕,光宗耀祖,多风光啊!”
  裴珞疏冷笑一声。
  “光什么宗,耀什么祖,我又不稀罕。”
  “伯母,还是希望你能参加科举。”
  “我自会好好读书。”
  陈十一似乎在考虑什么事情,看到裴珞疏颓丧的模样,下了决心。
  “阿珞,是不是治好你的脸要很多银子?别担心,你去治,我给你银子。”
  裴珞疏眸色涌动,亮晶晶的眸子忽又暗了下去。
  “你哪里来的银子?之前你还为你家大少爷的银子发愁呢。”
  陈十一咬紧了唇角。
  “他是他,你是你,你自是与他不同。”
  裴珞疏听得甚是紧张激动。
  “我与他有何不同?”
  “我喜欢同你在一处,不喜欢和他在一处,他总是强迫我,我…”
  裴珞疏喉咙像被一团棉花堵住,有点呼吸不过来。
  “十一,我,我真是没用,帮不到你。”
  陈十一昂着头对他说。
  “那你以后当了大官,也来一个以权压人,帮我从侯府里脱离出来,行吗?”
  裴珞疏郑重地点头。
  “好。”
  陈十一笑了。
  “我说笑的,你还当真了。”
  裴珞疏没有说话,只静静地看着陈十一。
  她说笑,但他当真了。
  房陵县城的悦来酒楼,二层的厢房内,五人正在推杯换盏,好不热闹。
  从京城来的钦差大人王显宗,眉毛间的痣微动,眸光往一旁正襟危坐的温之衡瞥去,舌尖抵着脸颊,眸色幽深,带着一丝不明所以的情绪。
  “之衡今日兴致不高啊。”
  温之衡忙回道。
  “昨日有些贪凉,染了风寒,有点精神不济。”
  王显宗随即关心道。
  “那饮了这杯酒,早些回去歇着吧。”
  温之衡双手抱拳道。
  “多谢大人体恤,罪民感激不尽。”
  说完,饮了桌前的酒,就起身告辞了。
  下了酒楼,温之衡看了一眼被倒了点酒的袖口,还有一点被他喝进肚中。
  翻身上马,趁着清醒赶紧往风鸣矿洞的家赶去,他们的人肯定在路上堵截。
  那酒,被下了药。
  但又不能不喝。
  他最近如履薄冰,只望计划尽快完成,否则他将死无葬身之地。
  回到风鸣矿洞把马给还了,他咬着嘴角,用着最后一丝清醒,迷蒙地回到家中。
  温母见温之衡这个模样甚是害怕,双眼猩红,整个人神志不清。
  她作为京城侯府的主母,太知道这种药了。
  真是该死,在这荒无人烟的地儿还有人下这种药。
  温之衡摸索着从厨房取了刀,往自已的手臂上割了一刀,血汩汩往外流。
  温母甚是心疼。
  “你何必这样伤你自已,实在不行,十一也在,她是你的女人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