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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O18文学 > 奇幻玄幻 > 苟在战锤当暗精 > 第986章 837媒介
  为啥说人家爱莎和库诺斯是两口子呢。
  阿瓦隆的永恆女王与艾索洛伦的奥莱恩,在传承与本质上有著太多的相似性。若要说得直白一些,永恆女王其实就是女版的奥莱恩,而奥莱恩则是男版的永恆女王。
  虽然,一个在奥苏安,一个在艾索洛伦,但无论形式如何变换,本质都在延续同样的轮迴与传承。
  在有些话本和小说中,一些主角往往会有著隨身老爷爷,一种机缘或外掛,作为成长的辅助。
  然而永恆女王和奥莱恩却完全不同,他们身上承载的並非一位老爷爷或者一位老奶奶,奥莱恩有多少前人不知道,毕竟艾索洛伦的时间不稳定。但第十任永恆女王身上起码有八个,至於为什么是八个,而不是九个,那是因为初代永恆女王的灵魂被色孽俘获。
  这些前人迭加的智慧、技巧、见闻与意志,將过往一代代的经验、力量与失败都沉积在继承者的身体与灵魂里。
  但遗憾的是,这两位承载者很多时候並不是故事中的主角。空有力量与传承,却无法真正消化,激发不出来。
  於是他们成了舞台上的背景,像拥有无尽宝藏却打不开钥匙的人。
  可一旦真正被激发出来,那就意味著『登阶』——登上前人终点的台阶,把那作为新的出发点,再向更高的阶梯迈去。
  这种积累,就像迭屎山代码……不是,更像是文明与力量的叠代。
  每一代都比上一代更强,真正的青出於蓝而胜於蓝。
  当然,前提是要能消化这份力量与传承,否则再厚重的馈赠也会成为累赘。
  在另一个时间线中,埃斯特雷尔最终被尤里安下毒而死。
  显然,她到死也没能激活那份传承,否则她也不会如此轻易地葬身於阴谋之下。她整个人生轨跡,像一个空置的……花瓶,华美而脆弱,无法发挥本应属於她的作用。
  而她的女儿艾拉瑞丽,从各个方面来看,显然在某个时期成功激发了传承,否则在终焉之时,她也不可能在无数场合显圣,更不会在下一个纪元继续成为关键。
  现在……埃斯特雷尔激发了,新的拐点出现了。命运的齿轮,被重新拨动。
  艾拉瑞丽:没我的戏份了吗?
  而一切的转机,都离不开丽弗和达克乌斯。
  或许整个精灵施法体系里,只有丽弗这样独特的施法者能做到这一点。她在艾索洛伦的经歷,让她窥见了奥莱恩的本质;而在艾希瑞尔的岁月中,她又不断深耕,积累,使得施法实力进一步增长。
  而达克乌斯起到的作用则很简单,他只是简简单单地將两者串连了起来,建立起从未存在过的联繫。
  听到永恆女王垂死病中惊坐起的那一刻,达克乌斯对著丽弗竖起了大拇指,脸上满是发自內心的敬佩。那敬佩並非单纯因为丽弗的施法实力,而是敬佩她在生死关头的果断决断。哪怕丽弗未曾亲口述说当时的心理挣扎,他也能感受到,那一瞬间她所顶著的压力与孤注一掷的勇气。
  不治,必死;治了,有概率死。
  在派系与政治上,丽弗是站在他这一边的。若是丽弗將永恆女王治死了……隨之而来的反应將是连锁的、无法估量的风暴。
  达克乌斯当然不会因此迁怒於丽弗,他的性格向来如此,他从不將自己应当承担的东西推给別人。相反,他还要替丽弗承担那份政治压力。虽然丽弗到场的时间实在不巧,恰好撞上了这件事,但毕竟是他让丽弗去的,若真出了问题,让別人背锅从来不是他的风格。
  他没有询问,没有把手握住,当成话筒对丽弗进行採访,更没有问那些蠢得要命的问题,比如为什么要將占卜杖插入永恆女王体內,而不是隨便戳在地上;也没有去刨根问底地打听她用了什么法术、进行了怎样的激发。
  如果他真的问了这些问题,只会显得浅薄可笑,而且现在是在开会,重点不在这上。
  当然,他也知道……
  当时,永恆女王身旁的土地已经被污染,若是將杖插进地里,只会让永恆女王死得更快,连一丝迴转的余地都没有。
  至於法术,那是独属於丽弗的绝活之一『织梦』。
  那是一种极为稀罕的秘术,只有先知才能掌握。外人或许以为织梦听上去不过是让人睡个好觉的把戏,但真正理解过的人都明白,那是与灵魂、潜意识直接交锋的危险技艺。
  织梦术需要事先准备好配套的草药,以及由猫头鹰粪便製成的粉末。
  奥图:?
  听上去足够怪异,却是必需之物。
  施法者会在草药和粉末上编织出极其精巧的魔法之网,从而影响吸入粉末之人的梦境。
  织梦能激发受影响者的潜意识,梦境的具体细节由施法者决定,进而获得施法者想要的结果。
  它既能让被反覆噩梦困扰的受术者安然度过一夜愉快的美梦,也能让受术者陷入一场无休止的恐怖噩梦。
  有时,它能用来传递特定的信息,但如何解读这些信息则完全取决於受术者本人。它既可播种怀疑、挑起矛盾,也能抚慰不安的心灵;它能在梦境中编造预兆,赋予人启示,亦能製造幻象,驱使人走上既定的轨道。
  总之,这法术多变无比,而其效果,完全是精神层面的深层博弈。
  然而,当下的丽弗已经不需要依赖那些辅助材料。凭藉她如今的实力,她只需挥手,便能让目標直接坠入梦境,並以强大的意志编织梦境的结构与走向。
  那是力量、经验与信念的完美结合。
  丽弗在引导术织梦的同时,还將占卜杖作为媒介,將其力量与永恆女王的血脉牵连在一起,进一步强化了埃斯特雷尔与歷代永恆女王之间的联繫。
  於是,在死与生、黑暗与光明的交匯处,埃斯特雷尔坐了起来。
  至於达克乌斯怎么知道织梦这个法术的……他听丽弗讲过,虽然他从未尝试过就是了。
  也就是说,这活,只有丽弗能整出来,旁人根本无从模仿,但这不是达克乌斯喜欢丽弗的原因,他喜欢的是丽弗的性格。
  感性中夹杂著理性,理性中又藏著感性。
  在一些小事上丽弗或许会犹豫、迟疑,但在真正的大事上,从不含糊。她是那种能在暴风眼中保持冷静、做出决策的狠人——正正八经,不折不扣的狠人。
  然而,丽弗接下来的讲述,让达克乌斯的表情发生了变化。
  长话短说,就是接下来打起来了。
  虽然邪教徒混跡在敌人的序列之中,但他们只是杂鱼,真正的主力部队,是大批的色孽系恶魔。
  永恆女王站起身后的第一件事,並不是发號施令,而是带著真诚的目光,对丽弗表达谢意。第二件事则是抬起纤细却威严的双臂,以超凡的力量,让周围厚重的积雪迅速开化,冰层融解成奔流的溪水,滋润树根。
  古老的树木在她的呼唤下震颤、甦醒,枝椏扭动,根须拔地而起,整个林地仿佛化作有机的军阵,將追击而来的敌人暴露在空旷的空地中。
  眾所周知,色孽系恶魔的空中力量並不丰富……
  於是,战局变得清晰。
  两只巨龙理所当然地成为了战场上的核心输出点,双龙振翅高飞,俯衝盘旋,灼热的龙息与毒雾在空中交织,如同熔金洪流般倾泻在地面的敌军阵列之上,浓烈的焦臭与哀嚎隨之而起。而他们背上的存在同样没有丝毫迟疑,箭矢、法术仿佛不要钱一般倾泻而下。
  虽然色孽系的战车在空地上会衝起来,但遗憾的是,它们的尝试根本没能成功。永恆女王与丽弗几乎在同一瞬间出手,如同铁索般的根须从地底骤然冒出,將那些装饰华丽的战车牢牢困住。巨木盘缠,铁根紧锁,车轮与战马被硬生生固定在地面,失去了衝击的速度与威势,彻底沦为待宰的猎物。
  而空地上的永恆女王,则如黑夜中的火炬,亦如海岸旁的灯塔。她那高挑的身影与环绕的光辉,使得更多的阿瓦隆姐妹逐渐匯聚而来,而那些从冬林宫各个通道中逃亡的子民也找到了方向,看见了希望。
  不过,这些子民並没有贸然靠近核心战场,而是小心翼翼地活动在树木边缘。除了因为他们缺少武装,根本无法参与这等规模的战斗之外,更重要的是——他们的人群之中混有敌人,混有邪教徒。
  敌军真正的核心力量终於登场:三尊庞大的守密者。
  它们组成三角阵逼近战场,然而,遗憾的是,它们的到来並没有產生预期的威慑与撕裂。
  芬雷尔在魔法上有著非常高的造诣,高等法术有一个叫『芬雷尔之光』的法术更是以他的名字命名。这道法术不是施放后浑身发光,而是出现一道白色火柱將施法者带到空中,可以俯瞰整个战场並正常施法。施法者会免疫箭矢的攻击,但不免疫飞行单位或是肉搏攻击,如果火柱被驱散,施法者可以通过管道安全地漂浮到地面。
  然而,当下的芬雷尔之光,在芬雷尔的手里出现了全新的变化。
  飞天法术变成了密集的魔法飞弹,连绵不绝地倾泻而下。秘法裂解被他开发成多段伤害,对付大型目標主打一个折磨,面对密集的飞弹,躲也不是,不躲也不是;对付小型目標,更是乾脆利落的秒杀。
  於是,这三尊守密者,还未等靠近空地的核心区域,就被无数飞弹、龙息、箭矢与魔法的汹涌洪流淹没。它们嘶喊、咆哮、抵抗,却终究抵挡不住铺天盖地的打击,身影在打击下逐渐扭曲、崩裂,最终被彻底放逐。
  至於那些犹如土鸡瓦狗一般的欲魔?
  它们根本不足以撼动精灵的军列,剑圣们已经出手,锋刃如风,利剑如雷,成片的敌人被斩落在雪地里,艷丽、扭曲的身影一个接一个倒下,化为残渣与嚎叫。
  达克乌斯看了芬雷尔一眼,芬雷尔平静地回望了他一眼,隨后视线垂落,重新落在桌面上。
  这明显不对。
  按照他对芬雷尔的了解,对方在这种场合下,绝不会仅仅以沉默来回应。无论是讽刺一句,还是拋出某种隱晦的推论,或是表达些其他的什么,那才是芬雷尔一贯的习性。
  这是岁月也难以改变的底层逻辑,是蕴藏在性格中的某种必然。
  如今的平静,反倒让人心生不安。
  “恶魔是怎么出现的?”他敲了敲桌面,声响在寂静的议事厅中迴荡。
  底层逻辑摆在这里:恶魔绝不会凭空出现。它们需要媒介,需要裂隙,需要某种能引导或召唤的契机。黄昏之潮、魔法之风的失衡、某种献祭的仪式,都是常见的通道。
  而这一次,骤然降临的,却是三尊守密者。这种存在,绝非按吨批发的白菜,不可能隨意投放在凡世。
  空气中瀰漫著沉默。
  终於,施里纳斯托站了起来,表情凝重,似乎在组织语言。紧隨其后,阿雷兰妮与阿珊提尔也先后起身,他们三人的动作出奇的一致,却无形间给达克乌斯一个错觉,就像是犯了错的学生,被迫在老师面前低头。
  “当恶魔全部被放逐后,我们对邪教徒展开了追击、围剿……”施里纳斯托开口。
  “然后呢?”达克乌斯眉头微皱,见魔剑士话说到一半便嘎然而止,不由追问。
  “第二天……”施里纳斯托喉结上下滚动,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,“我们在森林中,发现了一位叫维多尔的护林员,他拖拽著一具尸体。”
  这一次,魔剑士的话依旧停顿在半途,就像后半句话难以启齿,哪怕强如他,也无法直接说出口。
  但不同的是,这一次达克乌斯没有追问,因为他的底层机制被触发了。
  如果没猜错的话,这个名叫维多尔的护林员,他是认识的,印象清晰到仿佛昨日。在纳迦隆德时,他与此人比试过箭术。
  维多尔那一手箭术,简直能称得上精湛绝伦,一把大弓玩得出神入化,箭矢快而准,几乎无懈可击。而且不仅限於射艺,他在剑术上同样是个好手,灵巧而致命。
  当然,这些还不足以让他脱颖而出,还有其他的。
  至於维多尔为何会出现在阿瓦隆的森林中……当然是当间谍了。他还是在达克乌斯的主导下派过去的,是安插在永恆女王身边的暗子,用以收集情报,隨时待命。
  施里纳斯托的目光游移,落在阿雷兰妮与阿珊提尔身上,显然是想將这个难题拋给同伴。
  “霍萨·费伊?”没等他们开口,达克乌斯自己先说出了一个名字,声音低沉,但带著一股確定无疑的篤定。
  “是的……”施里纳斯托先是惊讶,隨后艰难地点了点头,仿佛这一句话从他喉咙里挤出来就要耗尽全身的力气。
  “难怪。”
  前因与后果终於被串联成线,答案逐渐浮现。
  一切都对上了。
  线索、怀疑、预兆,全在此刻找到了归宿。(本章完)